秃鹫小说

暴雨里的牌局（第4页）

屏幕上打出了文字列表，正是病毒初期那些比较轻微的症状描述。“目前，传染源和具体传播途径仍在紧急调查中。”

女主播顿了一下，画面再次切回她严肃的脸，旁边打出了哈夫克集团那个醒目的冷酷LOGO。

“根据哈夫克集团公共卫生专家团队初步研判，高度怀疑此次聚集性疫情与近期出现的‘新型病原体’存在关联。专家强烈建议：所有居民务必与家养宠物、流浪动物及任何野生动物保持安全距离！接触动物或其排泄物后，必须使用哈夫克认证的消毒剂进行彻底清洁！如出现上述任何症状，请立即佩戴口罩，避免与他人接触，并尽快前往就近的哈夫克公共卫生指定筛查点或医疗机构就诊！做好个人防护，减少不必要外出，是阻断潜在传播链的关键！”

画面快速切过一些本地零碎新闻：某个集市因暴雨关闭，某条主干道积水严重……最后，定格在哈夫克那个巨大的LOGO上，伴随着女主播程式化的结束语，声音异常清晰：

“请相信哈夫克！相信科学的力量！您的安全，是我们最大的责任。哈夫克，与你同在。”

“啪嗒。”

蜂医按下了遥控器的静音键，电视屏幕的蓝光幽幽地映着客厅里三人凝重的脸。外面的雨声和雷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电视屏幕的蓝光和窗外惨白的闪电交替闪烁，映着蜂医、威龙和露娜三张凝重的脸。雨声和雷声填满了沉默的缝隙。

蜂医罗伊盯着屏幕上定格的哈夫克LOGO，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遥控器的边缘，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声音不高，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梳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

“各地爆发瘟疫……动物传播……新型病原体……”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白茫茫的雨幕，仿佛想穿透它看到什么，

“这……好像就说得通了？那些杀狗杀猫，还有消毒水冲得老子脱层皮……”

他猛地想起沙径牧场那满地带着鳞片的黏糊糊的碎肉和哈夫克丢下的破烂机器，还有钻石皇后酒店笔记本里那份触目惊心的报告，

“可……那些蓝眼睛的鳄鱼呢？那玩意儿也是‘新型病原体’搞出来的？这也太他妈的……邪门了吧？”他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后怕。

“龟儿子！”

威龙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力道不小，震得椅子都晃了一下。他瞪着电视，话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厌恶，

“说得通个锤子！依老子看，十有八九就是哈夫克那帮灰皮狗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动物研究！肯定是实验室炸了，东西漏出来搞的鬼！妈的，一天到晚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尽干些断子绝孙的勾当！现在好了，玩脱了，惹一身骚！活该！真是自讨苦吃！”

他越说越气，胸口起伏着，仿佛那些发狂的动物和新闻里裹着毯子的病人，都是哈夫克亲手放出来的恶魔。

露娜依旧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

她没有参与讨论，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电视。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穿透布满雨痕、被狂暴雨水不断冲刷的玻璃，投向外面被雨幕彻底吞没的世界。

闪电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那双深不见底、仿佛在急速运算着什么的眼眸。

客厅里的空气好像被外面的暴雨浸透了，又沉又闷。

过了一会，刚才看新闻时的烦躁和疑惑，似乎被这沉重的睡意暂时压了下去。威龙不知什么时候也溜回房间了，露娜更是早就不见踪影。只有窗外的雨还在发疯似的下，雷声倒是小了些，变成远处低沉的闷响。

“笃笃笃！”

敲门声不轻不重，却像根针，一下子扎破了客厅里昏沉的寂静。

蜂医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嗯？谁？咋了？”他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脸上还带着沙发压出来的红印子。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标准GTI作战服、戴着面罩的特遣兵，雨水正顺着他肩头的防水布料往下滴，在脚边积了一小滩。

“蜂医？”特遣兵的声音透过面罩有点闷，“医疗部门那边找你，挺急的。说是人手不够，让你过去增援。”

“医疗部？增援？”

蜂医脑子还有点懵，他甩了甩头，试图把睡意赶跑。外面下这么大雨，瘟疫又闹得凶，医疗部肯定忙疯了。他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感觉浑身骨头都睡僵了，

“行，知道了。这就去。”

他抹了把脸，跟在那特遣兵身后，一头扎进了外面走廊湿冷的空气里。

穿过几条灯火通明却感觉格外冷清的走廊，空气里的消毒水味越来越浓，几乎有点呛人。医疗部门所在的区域灯火通明，和外面压抑的暴雨天形成鲜明对比，但气氛却更加紧绷。

穿着白大褂和防护服的人脚步匆匆，推着器械车，抱着成箱的物资，低声交谈着，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疲惫和凝重。

刚拐进主通道，蜂医就差点撞上一个人。

“哎哟！看着点……蜂医？”一个带着点急促和意外、还有点神经质兴奋的女声响起。

蜂医定睛一看，是蛊佐娅·庞琴科娃。她穿着白大褂，外面套了件轻便的防护背心，金色的短发有点乱糟糟的，鼻梁上架着副护目镜推到了额头上，手里还抓着平板，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数据和图表。她那双平时就带着点狂热劲的眼睛此刻更是亮得惊人。

“蛊？你也在这？”蜂医有点意外。

“废话！这种时候我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