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瞻部洲的地界,天地间的颜色仿佛都单调了下去。
暖风变成了冷风。
沃土变成了冻土。
官道变成了荒无人烟的野径。
阿飞裹了裹身上的青衫,哈出一口白气。
“乖乖,这鬼地方,比大圣爷的脾气还冷。”
他自言自语,声音刚出口,就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支离破碎。
这己经是他北上的第三个月。
越往北,人烟越是稀少,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尽头的苍茫雪原。
风,成了这里唯一的主宰。
起初,阿飞施展御风诀还想着要与这狂风较劲,结果被吹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有好几次,他差点被一股妖风卷上天摔个半死。
首到他想起孙悟空某次吹牛时说过的一句话。
“风这玩意儿,你越是顶着它,它越是跟你来劲。”
“你得顺着它,把它当成自家的坐骑,它想去哪你就跟着去哪,然后再借着它的力去你想去的地方。”
道理简单,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阿飞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摸到了一点门道。
此刻,他正站在一座雪山的半山腰。
山脚下,一队皮裘裹得像熊一样的商旅,正缩在一处背风的石壁下,点着一堆半死不活的篝火瑟瑟发抖。
“他娘的,这风刮得跟刀子似的,骨头缝里都冷!”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狠狠灌了一口烈酒。
“省着点喝!这趟要是过不去鬼见愁风口,咱们都得交代在这!”
商队头领忧心忡忡地望着前方白茫茫一片的风雪。
“头儿,你看那是什么!”
一个眼尖的伙计突然指着半山腰,声音都在发颤。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在那能把人吹成骨架的狂风中,竟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风往东,他便飘向东。
风卷南,他便旋向南。
他没有与风对抗,反而像是与风融为了一体,在无数道撕裂空气的白色风刃之间,闲庭信步,优雅穿行。
那姿态,不像是在穿越致命的风口,倒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神……神仙?”
络腮胡汉子手里的酒囊“啪嗒”一声掉在雪地里,酒水瞬间结成了冰。
“别胡说!快拜!是路过的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