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尸体,以三种扭曲的姿态,永远定格在了这片荒野里。
阿飞站在他们中间,胸膛微微起伏。
他手中的青锋长剑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法力一震,剑身嗡鸣,便己光洁如新。
他没有吐。
也没有任何生理上的不适。
一种陌生的、冰冷的平静,如同深冬的湖水,在他的心底缓缓铺开。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光靠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优雅的言辞是抵御羞辱的铠甲。
但只有杀伐果断的手段,才是保护自己活下去的长剑。
他缓缓收剑入鞘。
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自家后院演练了一套剑法。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套心爱的茶具。
白瓷的茶杯,紫砂的小壶。
他甚至还拿出了一方干净的青布,铺在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
他引来山泉,煮沸了水。
洗茶,醒茶,冲泡。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这血腥环境格格不入的精致与从容。
袅袅的茶香,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芬芳。
他将第一杯茶,端起。
对着那三具尸体,遥遥一敬。
茶水被他轻轻洒在地上,渗入泥土。
“尘归尘,土归土。”
他轻声说。
“一路走好。”
这杯茶,敬的是逝者。
也敬的是那个己经死去的,天真烂漫的自己。
从今天起,他阿飞是一个真正的修士了。
喝完三杯茶,他站起身心中的那份平静愈发沉淀。
他走向第一具尸体,那个被他一击毙命的刀疤脸。
他蹲下身,开始仔细地搜刮。
脑海里,不自觉地响起了孙悟空平时唠嗑时那些吊儿郎当的话语。
“小子,记住了,杀人之后,摸尸是一门大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