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觉得,再走下去,自己的鞋底就要和灵魂一起升华了。
这鬼地方连个鸟屎都看不见。
自从踏入这片被称为两界山的地界,空气就变得跟铅块似的。
每吸一口气都感觉肺里沉甸甸的。
“这物业不行啊。”
阿飞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小声嘀咕。
“绿化太差,连个迎宾的小妖精都没有,差评。”
他整了整自己那身在长安城新买的青衫,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走了几天,他现在灰头土脸,优雅全靠想象力在硬撑。
山是光秃秃的,石头是黑褐色的,带着一种被火燎过又被时间冲刷过的死寂。
阿飞尝试着掐了个最简单的清风诀,想吹吹脸上的灰。
指尖的灵力刚冒出个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灭了。
“嘿,有点东西。”
他咧嘴一笑,不但不慌,反而更兴奋了。
法则真空地带。
果然和传说中一样。
在这里,什么花里胡哨的法术都得歇菜。
能管用的只有最纯粹的拳头,和嘴皮子。
这简首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舞台。
他继续往前走,脚步踏在碎石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这死寂的环境里,这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
突然,一个闷雷般的声音在他前方炸响。
“什么人!”
“擅闯禁地,找死吗!”
阿飞抬起头。
只见前方的山壁上,凭空浮现出两个身影。
左边一个,身形高大如铁塔,面容粗犷,穿着一身破旧的官袍,靠在山壁上,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这是山神。
右边一个,从地里啵的一声冒出半个身子,土行孙似的,身材矮小,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神里全是晦气。
这是土地。
两位仙界的基层公务员,此刻正用审视犯人的目光瞪着阿飞。
阿飞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却瞬间堆满了灿烂的笑容。
他停下脚步,先是极为标准地躬身行了一礼。
“小生阿飞,一介散修,见过两位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