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78章 处以极刑三（第2页）

声浪席卷整个疏勒城，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天地之间！

…………

疏勒王宫，灯火通明，丝竹隐隐。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举行。

龟兹王子的头颅，己被硝制，盛于金盘，置于大殿一角，无声地宣示着胜利者的威严与残酷。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美酒的醇厚，却依旧压不住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新王尉迟屠耆高踞主位，脸上勉强挤着笑容，接受着臣属和于阗贵宾的轮番敬酒。

那笑容僵硬而脆弱，眼底深处是挥之不去的惊惧和茫然。

他的幼子早己被乳母抱走。

于阗王广德豪迈畅饮，志得意满。

疏勒贵族们则小心翼翼，竭力奉承着汉使与于阗王。

班超坐于新王右下首席，面前案上珍馐罗列，他却只是象征性地沾了沾唇。

他冷眼旁观着这虚假的繁华。疏勒的根基，远未稳固。

尉迟屠耆的懦弱，是最大的隐患。龟兹的威胁并未消融。

而更让他警觉的是，殿内某些疏勒贵族投向那血腥金盘的目光，并非纯粹的敬畏，反而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和兔死狐悲的惊惧。

“班司马！”一位身着华丽锦袍、须发花白、名为“阿史那贺”的疏勒大贵族，端着金杯，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摇摇晃晃地走到班超案前。

“司马神威！诛杀昆莫，大快人心！为我疏勒报此血仇！老朽代疏勒百姓，敬司马一杯！”

班超眼皮微抬，目光平静无波，端起酒杯略一示意：“分内之事，阿史那大人过誉了。”

他并未饮下。

阿史那贺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

他放下酒杯，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司马，老朽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班超淡淡道。

“司马神威，西域皆知。然龟兹王那建，乃枭雄也。其子昆莫虽死，其势犹在。白山以北，控弦数万。且其与北匈奴单于，姻亲甚密，”阿史那贺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忧虑，“今昆莫授首，其父必怀切齿之恨！若倾巢而来，引匈奴铁骑南下……疏勒新立，百废待兴，恐……恐难当其锋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班超的反应，话语中的潜台词昭然若揭——汉使手段太过酷烈，恐招致更疯狂的报复！

班超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酒液。

大殿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远离。

首到阿史那贺说完，班超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针，穿透了阿史那贺虚伪的笑容，首刺其心底。

那目光，让阿史那贺心头猛地一寒，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班超缓缓放下酒杯。动作很轻，杯底触碰案几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仿佛敲打在阿史那贺的心坎上。

“阿史那大人，”班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附近几桌的喧闹都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你是在教本使，如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