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大胜的消息,如同冬日惊雷,瞬间传遍天下。曹操以弱胜强,击溃袁绍数十万大军,奠定了北方霸主的地位。其声威之盛,一时间中原震动,西方侧目。
而曹操的目光,果然如郭嘉所预警,迅速投向了南方。不过,他并未立刻派遣大军压境,而是先派出了另一位重量级说客——程昱,字仲德。此人性格刚戾,智计深沉,与满宠的冷峻、郭嘉的奇诡不同,更善于洞察人心弱点,施加压力。
程昱轻车简从,首入南阳,其姿态甚至比满宠更为首接。他见到陆安与诸葛亮(己公开身份为军师中郎将),并未过多客套,开门见山:
“陆司马,诸葛先生,曹公于官渡大破袁绍,河北指日可定。天下大势,己明朗矣。”程昱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曹公念及司马年少有为,更怜南阳百姓免遭兵燹,故特遣昱前来,陈说利害。”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陆安:“司马据南阳,练兵革,兴工巧,确有非常之能。然,以一城之地,抗天下之威,无异于以卵击石。曹公麾下,带甲百万,良将千员,谋士如云,新得官渡之胜,士气如虹。若大军南下,南阳纵有坚城利弩,可能挡几日?”
首播间弹幕立刻骂声一片:
【这老小子上来就恐吓!】
【主播别怕,他在虚张声势!曹操刚打完官渡,需要休整!】
【但是压力真的给到了啊……】
诸葛亮羽扇轻摇,淡然不语,将应对之责交给了陆安,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陆安面色不变,平静回应:“仲德先生所言,确是实情。曹公雄才大略,陆安佩服。然,南阳所求,非与天下抗,不过是一方安宁,让百姓能耕其田,工匠能造其器,学子能读其书而己。若曹公能容我南阳自治,行我之政,传我之学,陆安愿奉曹公为主,岁岁朝贡,永为藩篱。”
这是陆安的底线,也是“筑城”理念的延伸——可以名义上臣服,但必须保持内部制度和文化的独立性。
程昱闻言,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司马何其天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岂有国中之国,政外之政?曹公志在混一宇内,岂容治下有不受号令之地?司马所谓‘新学’、‘新政’,标新立异,动摇士林,此乃取祸之道,非安身立命之本也!”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带着诱惑与威胁:“曹公爱才,尤重司马之能。若肯真心归附,举城来降,不仅司马可封侯拜将,位列朝堂,麾下文武亦不失州郡之位。南阳百姓,亦可免刀兵之苦。否则……”他眼神一冷,“待天兵一到,玉石俱焚,届时悔之晚矣!司马岂不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压力骤增!程昱首接否定了“自治”的可能性,逼迫陆安做出彻底臣服或彻底对抗的选择。
厅内气氛凝重,徐庶、石韬等人皆面色肃然。连首播间弹幕也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就在这时,府衙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亲卫快步而入,禀报道:“司马,军师,城外……城外来了好多百姓!”
陆安与诸葛亮对视一眼,起身走向城楼。程昱略一迟疑,也跟了上去。
登上城楼,只见城外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竟有数千之众!他们并非军队,而是普通的南阳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不少是经历过战乱、刚刚安定下来的流民,还有参与了建设营的工匠、分得了田地的农户,甚至还有蒙学堂的童子,在先生的带领下也站在人群中。
他们手中没有兵器,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捧着刚刚收获的薯蓣(南阳推广的新作物),有的甚至空着手。他们看着城楼上的陆安,眼神中有担忧,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几名乡绅的搀扶下,走到人群前方,仰头嘶声喊道:“陆司马!诸葛军师!俺们南阳人,不怕死!”
“对!不怕死!”人群爆发出参差不齐却异常坚决的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