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48章 党项暗火（第1页）

腊月初三，贺兰山北麓。

大风卷雪，天地一色，唯有山口那座废弃烽台突兀而立。夜深时，烽台内却亮起暗红火光——党项铁鹞子精锐三百，皆披冷锻铁甲、戴狼首兜鍪，正围着火塘磨刀。

火塘边，少年首领李谅祚踞坐狼皮，面如寒铁。他今年刚满十九，却己两次举旗反宋。此刻，他以佩刀挑起一块烧红的炭，缓缓按在掌心，“嗤”地冒出一股白烟，却连眉头也未皱。

“宋人筑狼牙路，断我东路商道；又在银山立关，扼我西去咽喉。再不动手，党项将成笼中羊！”

左右八部头人齐声低喝：“反！”

李谅祚将炭火攥灭，掌心焦黑，声音却平静得像雪：“先取灵州，断宋粮道；再夺凉州，绝宋火器。十日之内，让章衡知道——贺兰山的雪，也能烧起来。”

同日夜，灵州城北二十里，黄河故道。

宋军转运副使魏仲先正押运火器三百车，夜宿荒驿。

三更，驿卒忽然暴起，以匕首刺死值夜军士，打开车厢——硝磺、火弹、火箭，尽露雪中。

驿卒吹起羌笛三短一长，河对岸芦苇丛里涌出百余黑衣人，抬走整车火药。

魏仲先仓皇应战，却被一箭封喉。

箭杆刻“李”字，狼羽。

盐州榷场，党项人以青白盐换宋茶、铁，岁输十万斤。

腊月初五，榷场监官赵无咎忽接密报：

“盐州羌商所售青盐，掺火硝三成，色味无异，遇火即爆。”

赵无咎连夜封榷场，搜出掺硝盐两万斤，却于库房暗格发现另一批“白盐”——晶莹剔透，却沉如铅，竟是上等火硝结晶。

更可怕的是，每袋盐缝内藏一小卷纸条：

“除夕夜，以盐为火，焚灵州。”

狼牙关堡，章衡得报，连下三道军令：

1。狄咏率火马骑两千，昼夜驰援灵州，所过驿站，狼烟举白火；

2。徐天麟以算学推盐路，绘出“硝盐入宋图”，凡涉党项盐商，悉捕；

3。韩铁枪领屯垦兵五千，携火炕模板、水泥，沿狼牙路北延，十日之内筑“灵武堡”，断敌东窜。

又密令阿里骨：“放话草原八部，斩李谅祚首级者，封贺兰山北百里牧场。”

腊月十二，子时。

灵州城大雪盈尺，城南烽火台突然升起三柱狼烟——白、黄、白，示“急袭”。

李谅祚亲率铁鹞子八百，人衔枚、马裹蹄，踏雪无声。

至城下，党项死士先以“盐火弹”炸开城门：

盐火弹外裹青白盐，内藏火硝、糖霜；

落地即爆，火光紫青，冰雪遇之立化沸水，铁门铆钉尽脱。

城门洞开，铁鹞子涌入，刀光映雪，血溅三尺。

守将刘仲武率厢军死战，火铳列于城头，一排枪响，雪雾与血雾同飞。

但铁鹞子披冷锻甲，五十步外铅子不能透，宋军节节后退。

危急间，城南雪野忽然亮起一条火线——狄咏率火马骑两千，人举火把、马悬鲸油灯，踏雪而来，如赤龙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