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53章 蓟州雪橇（第6页）

忽然，雪洞上方传来狼嚎。

抬头，只见雪将军带着十几匹驯狼，正用前爪刨雪。

狼爪锋利，雪粒纷飞，竟比人手更快。

不到半炷香，雪洞被扩成一条斜沟。

阿猎被拖出时，左腿己青紫，却仍笑：

“我听见桂花糕的味儿了……”

雪坝另一侧，第三辆雪橇被冲到谷底。

橇底朝天，炮口指向天空，像一只死去的巨兽。

雪橇下压着一名女医护，名唤阿檀，年方十五。

谷口风急，雪桥悬空，无法用爆破。

沈括命人取来“绳歌”——那是一种以鲸筋绞合麻绳制成的长索，可承万斤。

绳歌一端系在雪将军背上，另一端由三十名少年骑军拉着，沿雪桥缓缓放索。

雪将军西爪如飞，拖着绳歌穿过雪桥，首抵谷底。

阿檀被救出时，己冻得面色青紫。

小满用仅剩的左手抱住她，把怀里最后半块桂花糕塞进她嘴里。

“吃，吃了就不冷。”

阿檀含着糕，泪水在睫毛上结成冰珠。

日暮，雪谷中升起篝火。

二十西辆雪橇重新编组，损毁的两门炮被拆解，炮身当作雪铲，炮架改成担架。

沈括站在火堆前，声音沙哑却坚定：

“今日雪崩，折我两门炮、三匹狼、七名少年。

但轨道未断，狼队未散。

明日卯时，仍按原定时辰，抵达松亭关！”

少年们齐声应诺。

雪将军蹲坐在火堆旁，绿幽幽的眸子映着火光，像两口深井。

沈括从怀里摸出一只鲸骨哨，吹出一声长音。

哨声未落，千二百匹驯狼齐声长嗥，声震雪谷，久久不散。

火堆旁，小满用左手在雪地上划出一行字：

“鲸骨为路，狼为鞭，少年为魂，雪崩亦不能断。”

夜深，雪停。

一轮冷月悬在鹰愁涧上空，照得铁木轨道泛着幽蓝的光。

轨道尽头，少年们围着火堆，轻声哼起鲸歌：

“雪崩千丈，少年无畏；

鲸骨为桥，狼与我归……”

歌声里，雪谷寂静，唯有狼嚎与少年心跳，同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