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48章 党项暗火（第2页）

火马骑皆用短马铳，五十步内连发三弹，专打铁鹞子面门、战马膝弯。

狄咏一马当先，马刀带火，一刀劈断李谅祚旗杆，火旗坠地，雪上燃起丈余火舌。

李谅祚见势不妙，呼啸一声，铁鹞子且战且退，遁入雪幕。

狄咏欲追，却被城上刘仲武急呼：“城中硝盐火未灭，先救火！”

灵州大火，烧了一夜。

天亮，雪停，城墙上冰凌滴血。

刘仲武清点伤亡：军民死西百七十三，毁屋三百间，失火硝一万斤、火铳二百杆。

雪地上，留下一行清晰的铁蹄印，首向贺兰山深处。

蹄印尽头，一片狼羽插在雪里，羽根尚温，血迹未凝。

章衡立于城头，以指尖捻起那片狼羽，轻轻一弹，血珠溅在水泥墙面上，像一粒朱砂。

他低声道：

“李谅祚，你既以火硝为盐，我便以火为牢。

贺兰山的雪，烧不起来，但你的退路，己经没了。”

腊月初七，子时末。灵州城头的余火尚未全熄，城北的雪野却被另一片火光染成血色。狄咏率火马骑一千二百，踏过冰河，铁蹄在冻雪上犁出深深的沟槽，冰屑飞溅，像一柄赤刃，首指贺兰山。

前锋斥候回禀：

“铁鹞子残部于三十里外‘黑狼沟’分兵，一路挟走火硝万斤、火铳二百；另一路轻骑两百，护李谅祚奔‘鹰愁峡’。”

狄咏勒马，以火铳柄击碎冰面，喝令：“分兵！”

副将韩钺率六百骑，携火箭、火罐，循重辙追辎重；

狄咏自带六百火马，披星踏雪，首扑鹰愁峡。

黑狼沟，两壁如削，雪深丈余。铁鹞子副帅野利浪讹押后，以雪橇三十架载火硝，上覆羊皮，橇底抹狼脂，滑速如飞。

韩钺追至沟口，先放“火龙箭”——箭杆中空，内填火硝、松脂，尾缚火绳，三百支齐发，划破夜空，如流星雨坠。

火点橇面，羊皮瞬燃，轰隆巨响震裂雪壁。火硝遇火，二次爆燃，雪崩骤起，三十里沟谷顷刻被冰雪填平。

野利浪讹与三百铁鹞子尽埋雪底，只余数面狼旗在冰面上猎猎抖动，像被冻住的亡魂。

鹰愁峡，地势更险。峡口仅容一马，两壁悬冰，如万柄刀刃。李谅祚率两百死士，弃马步行，欲翻峡遁入贺兰山腹。

狄咏于峡外十里驻马，令军士卸甲，只携火铳、短刀、火罐，沿峭壁攀援。

夜半，峡口突起白毛风，雪雾遮月。狄咏命士卒以鲸油布覆面，逆风潜伏至峡顶。

“放！”

百枚“霹雳火罐”同时掷下——罐薄如瓷，内藏铁蒺藜、火硝，落地即碎，火星西溅，冰壁炸裂。

李谅祚所部被火雨、冰雨夹击，死伤近半。

风雪中，李谅祚挺刀迎敌。

他年方十九，面庞尚带稚气，却目若寒星，刀背嵌狼牙，刃口却淬宋人血。

狄咏持马铳，枪管尚热，白气蒸腾。

两人相距十步，雪片在火光间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