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6章 雪夜狼骑（第1页）

雪覆太行山色寒，铁骑夜逼宋营前。

书生一诺千金重，敢把孤身换夜安。

庆历八年三月十五，夜。

太行山中，风雪交加。黑石沟煤铁务的营地外，积雪深达尺余，寒风呼啸，如同狼嚎。

章衡披着一件厚实的棉袍，站在营门内，目光如刀，扫过昏暗的雪地。

营内的火光映照在他冷峻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威严而不可侵犯。

自从煤铁务正式运转以来，他便极少有片刻的安宁。白天要监督炉火、调度物资，夜晚还要提防辽人的夜袭。这雪夜的静谧，其实暗藏杀机。

“提举，辽人又来了！”李焘的声音在雪雾中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消息飞传至倒马关。章衡正在帐中，以火盆温桂花糕，闻报，眉心一跳。他拈起一块尚热的糕，轻吹糖霜，缓缓道：“狼来了，正好试我新刀。”章衡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己经料到会有这一招。自上次辽人在榷场受挫，又破坏了新炉，他们定不会就此罢休。

“有多少人？”他沉声问道。

“约莫三百骑，”李焘边说边比划，“都是白狼卫，来势汹汹。”

章衡的目光穿过营门，落在远处的黑暗中。他深知白狼卫是辽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其战斗力不容小觑。

他转身，对李焘道：“去，把苏轼叫来。”

不多时，苏轼裹着厚厚的棉被匆匆赶来，边走边问：“子平，怎么了？”

章衡不答，只是将手中的一份羊皮纸递过去：“看看这个。”

苏轼接过，只见纸上画着一幅营地图，上面标注着火铳什、弓箭手和亲兵的位置。

“这是？”苏轼疑惑地望向章衡。

“辽人既来，我等便要以逸待劳。”章衡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火铳什埋伏在雪沟里，弓箭手守在营墙高处，亲兵准备好冲击。”

苏轼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战斗中虽不能亲临前线，但也能尽一份力。他转身去安排，心中却暗自忧虑。辽人此番来势汹汹，若不能妥善应对，后果不堪设想。

章衡站在营门旁，看着苏轼忙碌的背影，微微一笑。他知道苏轼表面上看似洒脱不羁，实则心系大宋。这份对国家的忠诚，让他们虽性情不同，却能携手共度难关。

夜色沉沉，雪越下越大。辽人的铁骑在黑暗中悄然接近，马蹄踏在雪地上的声音被风雪掩盖，几乎听不见。

当他们接近营门不足百步时，章衡突然高喝一声：“点火！”

刹那间，营墙上的火把齐齐燃起，将一片漆黑的雪地照得如同白昼。

同时，雪沟中的火铳什也齐齐开火，火光冲天，震耳欲聋。

辽人的铁骑被突如其来的火光和炮火惊得乱了阵脚，但很快便稳住了阵脚。他们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深知如何应对。

“射箭！”领头的辽将高喊一声，手中的弓箭瞬间射出。

宋营墙上的弓箭手也立刻还击，一时间，箭如飞蝗，双方陷入了激烈的对射之中。

章衡站在营门前，看着这场混战，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

风雪交加，黑石沟仿若一座冰封的炼狱。章衡立于营门前，火把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庞，手中铁钎指处，皆是生死。

辽人三百铁骑，皆白衣白甲，腰悬弯刀，踏雪而至。人人背挂短火铳，名曰“雪狐”，长二尺，重七斤，一次可发铅子三枚，五十步内穿皮甲。野利斩雪勒马，抬手三声呼哨，狼骑分两翼，自山脊俯冲而下。守炉宋军只西十人，火铳未及装药，己被狼骑火铳一轮齐射，雪雾里溅起血花。赵破山挥刀迎敌，却被野利斩雪以弯刀挑飞火铳，反手一刀，血染雪地。狼骑踏雪而过，炉门被炸开，赤焰铁水倾入雪沟，“嗤啦”一声，白雾冲天。领头者银盔银甲，狼首面具下双目如炬，正是辽国“白狼卫”统领萧忽古。

他勒马于三十步外，高声用汉话道：“宋人好大的胆子，敢在燕云眼皮底下炼铁！”

章衡冷笑道：“辽狗好大的胃口，敢在大宋疆土上撒野！”

萧忽古大笑，狼首面具震得叮当作响：“既如此，便让尔等知道白狼卫的厉害！”

话音未落，辽骑己呈雁阵冲来，弯刀在雪光中划出道道寒芒。

章衡转身，大喝一声：“放！”

火铳什三十杆火铳同时点火，三声轰鸣，辽骑前排三人连人带马掀翻在地，雪地瞬间绽开三朵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