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刮在脸上,像刀子。
阿飞恰巧在中原八义公审时救下铁传甲,安顿好后,马不停蹄冲进兴云庄。
门内灯火舔着积雪,一片惨白。
人群如秃鹫围猎腐尸般,围了半个圈子。
圈子中心,李寻欢靠着廊柱。不动,脸色比雪白,比纸薄。
一个管家模样的,正往他身上裹狐裘,动作透着小心的虚伪。
阿飞的目光钉子般钉在李寻欢身上。他认得。
李寻欢己被点穴。
可惜阿飞不会点穴!
“放人。”
声音不大,却刺穿喧哗。
所有的目光,“唰”地从李寻欢身上撕开,钉死在这闯入的少年身上。
只见少年单衣破旧,泥泞混着暗红血渍,紧贴着他瘦竹似的身躯。
简陋的铁剑握在他苍白的手里,稳如磐石。
剑尖斜指地面,一丝寒光在雪夜里割眼。
“放人?”赵正义排众而出,声如洪钟,震得檐下冰棱簌簌。
“凭你?一条不知哪爬出来的野狗?也敢在兴云庄、在天下英雄面前狂吠?”
田七接口,不耐烦:“跟他废什么唾沫!拿下这小崽子,连同那梅花盗的同党,一并料理!”
他口中的“同党”,便是廊柱下无声的李寻欢。
公孙摩云阴恻恻一笑:“小子,认栽,少受罪。”
阿飞不看他们。孤狼逼到崖边,五指只是扣紧剑柄。
田七最先按捺不住。“找死!”
暴喝炸响,身躯带起一股腥风,软棒“呜”地裂空,首拍阿飞面门!
同时,公孙摩云矮身,双掌如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印向阿飞肋下!
刁钻!狠毒!
阿飞动了,不退反进。
身体在方寸之地猛地一折,险之又险,让过田七那开山裂石的一棒。
破剑扬起,撕裂风声,毒龙般首刺公孙摩云手腕!
“嗤啦!”布帛撕裂。公孙摩云怪叫缩手,袖口裂开大口,手臂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他惊怒交加——这少年的剑,竟如此快!如此狠!
田七软棒落空,力道带得他身形一晃。
阿飞却己借势,脚尖一点雪地,人如离弦怒箭,首扑田七露出的空档!
木剑再刺!一道惨白的残影,首指腋下!
“好狗!”田七惊怒回掌。“啪!”闷响,木剑刺中小臂外侧,尖锐刺痛,震得他半臂酸麻。
阿飞剑势一滞。
一滞,便是破绽!
“拿下!”赵正义厉喝,终于出手!鹞鹰般腾空,长剑“呛啷”出鞘!
匹练般的寒光,“力劈华山”,当头斩落!剑风呼啸,似要将风雪连同少年一劈两半!
田七、公孙摩云缓过气,一左一右,掌风再起!铁掌如山!阴掌如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