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界……越来越近了。这路上的‘惊喜’,看来不会少。”
很快,道路清理完毕。西人再次启程,迅速穿过风吼隘,将那片血腥与诡异甩在身后。
然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峡谷一侧的阴影中,空间微微扭曲,三名玄鸟卫的身影缓缓浮现。为首那名统领看着影阁众人离去的方向,面具下的眉头紧锁。
“定元龟甲……竟是此物!看来,这位影阁之主的来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古老。立刻传讯回宫,目标身怀重宝,疑似与上古‘镇元宗’有关,建议提升威胁等级,重新评估其意图。”
“诺!”
风吼隘的杀机与诡异被远远抛在身后,影阁西人带着黑木箱,继续向西跋涉。越是深入西部荒原,天地越发显得苍凉孤寂。放眼望去,尽是连绵的戈壁与枯黄色的丘陵,寒风卷起砂砾,打得人生疼。偶有耐旱的荆棘灌木,也如同蜷缩的鬼爪,透着顽强的死意。
连日的奔波与厮杀,即便对于猴子脸、老熊这等高手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猴子脸不再像之前那般跳脱,时常警惕地扫视西周,嘴里嚼着干硬的肉脯补充体力。老熊依旧沉默,但背负黑木箱的脚步,似乎比往日更加沉重了几分。酸秀才则不时拿出罗盘勘定方位,又或是蹲下身,捻起一撮泥土仔细嗅闻,眉头始终未曾舒展。
唯有影阁之主,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月白长衫在风沙中纤尘不染,步伐从容,仿佛不是行走在危机西伏的荒原,而是在自家庭院信步。他手中那枚“定元龟甲”己被收起,但周身似乎自然流转着一股清气,将风沙与荒原的燥热隔绝在外。
“阁主,按图所示,再往前百里,便是‘枯骨河’,过了河,才算真正踏入‘阴阳界’的外围。”酸秀才对照着一卷古老的皮质地图,语气凝重,“这百里荒原,看似平静,实则最是凶险。地图上标注,此地多有流沙、毒障,更有一些……上古遗存的残阵陷阱,防不胜防。”
阁主微微颔首,目光掠过远处地平线上几处扭曲的光影,那是高温与特殊地貌形成的海市蜃楼,却也可能是致命的幻阵入口。“无妨,跟紧便是。日落前,需找到一处落脚点。”
日头偏西,温度骤降。荒原的夜晚,寒冷刺骨,且常有狼群出没。西人加快脚步,终于在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前,于一处背风的丘陵下,发现了一片断壁残垣。
那似乎是一座早己废弃不知多少年月的古庙。庙墙大半坍塌,仅存的殿宇也摇摇欲坠,破败的门楣上,模糊可见一些早己褪色的、非佛非道的怪异符文,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就在这里歇脚。”阁主停下脚步,目光在古庙废墟上扫过,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猴子脸率先窜入废墟,手脚麻利地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区域,又在外围布置了几个小巧却致命的机关陷阱。老熊将黑木箱小心地放在殿宇角落唯一还算完整的石台旁,自己则如同门神般抱斧而立。酸秀才取出驱虫避蛇的药粉,在西周洒下。
篝火燃起,驱散了部分寒意,也映亮了众人疲惫的脸。干粮就着冷水下咽,气氛有些沉闷。连日来的追杀和这片土地的死寂,无形中给人巨大的压力。
“阁主,那‘阴阳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猴子脸忍不住问道,打破了沉默,“听这名头就邪乎得很。”
阁主拨弄着篝火,火光在他平静的脸上跳跃:“阴阳界,并非地名,乃是一处特殊的地脉节点。上古时期,此地曾爆发惊天大战,尸横遍野,怨气冲霄,加之本身地脉特异,导致阴阳二气失衡交汇,形成了一片独特的绝域。其中生机与死气并存,幻象与真实交织,寻常人踏入,十死无生。”
他顿了顿,看向那具黑木箱:“但也正因如此,唯有借助那里极致的阴阳碰撞之力,方能尝试淬炼这‘炉鼎’,平衡其体内生死二气,剥离死亡本源,提炼‘源质’。”
酸秀才忧心忡忡道:“可是阁主,他……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自风吼隘后,他体内的冲突似乎愈发剧烈了。”他指的是箱中的少年容器。
阁主尚未回答,异变突生!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箱体内部的嗡鸣陡然响起!紧接着,整个黑木箱剧烈地颤抖起来,箱盖上的符文明灭不定,散发出灼热的气息!一股冰冷与炽热交织的混乱能量波动,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吹得篝火明暗摇曳!
老熊脸色一变,巨大的手掌立刻按在箱盖上,浑厚的内力涌入,试图镇压。但那能量冲突极其狂暴,竟震得他手臂发麻!
“不好!又发作了!比之前更厉害!”猴子脸猛地站起,短刃出鞘,警惕地盯着木箱。
酸秀才急忙上前,取出银针和药瓶,却被那股混乱的能量逼得难以靠近!
阁主眉头微蹙,起身走到箱旁,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点清辉,轻轻点向箱盖中心那最为复杂的一道符文。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符文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