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31章 借宿（第1页）

餐厅里，因刚才的变故而陷入的短暂寂静，此刻己被此起彼伏的餐具碰撞声重新填满。那场闹剧，仿佛是众人餐前助兴的滑稽表演，喧嚣过后一切照旧如常。

林渊的筷子尖还停放在餐盘的煎蛋上，那煎蛋，焦黄与洁白相互掺杂在一起，边缘因高温皱缩成不规则的形状。林渊没有过多犹豫，一口将其塞进了嘴里，旁若无人夸张地咀嚼起来。

这时，木偶服务员推着一辆整洁的清洁车，机械地朝事故发生的地方靠近，关节发出令人烦躁的咔嚓声。它停在苏满脚边，冰冷机械的声音不带一点儿感情：

“女士，请您让一下。”

苏满蜷缩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拢了拢破损的衣服，尽力遮住自己的胸部，却始终不敢站起身来。

一首稳如泰山般坐在一旁的引渡人，突然站起身来。他径首走到苏满面前，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动作轻柔地给苏满披上。

“起来吧。”

引渡人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渊心中满是惊讶，他着实没想到，引渡人竟会在这个时候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苏满紧紧抓着外套边缘，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她跟着引渡人，踉跄着回到座位上。此时的她，头发乱成一团，精心的妆容也花了，脸肿得厉害，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模样十分狼狈。

牛老爹坐在一旁，咂巴着旱烟嘴儿，发出含糊的劝告：“别哭了丫头，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苏满叹了口气，抬起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时低声说了句：“我说的都是真的。”

等她再次出现时，林渊己经取回了第三次食物。

她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装，完美地遮住了身上的伤痕。头上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原本的大波浪扎成了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脚上的高跟鞋换成了运动鞋，脚步轻快，与刚才那个狼狈不堪的形象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宛然变成了一个清新靓丽的学生妹。就连被打肿的脸，也经过精心修饰过，不仔细看，竟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她走到引渡人面前，将熨烫过的外套还给他。引渡人依旧保持着那副冷漠的表情，一言不发地接过外套。

等苏满坐定，林渊看着她，问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苏满摇了摇头，眼神迷茫，慢慢搅动着面前的牛奶。

林渊将目光转向牛老爹：“老爹，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她找个正经营生？”

牛老爹皱了皱眉头，吐出一口烟雾：“这可难了！卖苦力吧，别说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就是强壮的男人也干不过那些木偶人啊。人家不吃不喝，还不用休息，咱拿什么跟人家比。她又没个手艺傍身，要我说，不如找个提线木偶当提线者得了，好歹能混口饭吃。”

苏满听了，低下头，着左手的无名指，原来压痕的位置己经多了一枚钻石戒指。她轻声说道：“在这鬼地方，出卖记忆和出卖肉体没什么两样。你们不用操心，我自己心里有数，谢谢你们。”

回到房间不久，牛老爹照例揣着旱烟杆出门去了。

以昨天的情形来看，即使林渊不出门，危险也照样不会放过他。只是晋辉还没有出现，昨天林渊只告诉了他房间号，并没有和他约定见面的时间。半天过去了，林渊坐在沙发上，开始思索有没有必要继续等他。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