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平日因为公务殚精竭虑,为了试炼我们更是煞费苦心。玉言宫有位好手,以一敌二,那一定是为了指点我们,费心请到的。
叶无言眼底乌黑,不像青月、飞鸟打了一晚上,神采奕奕的,还关切问他,要不要禀报陛下。
叶无言揉了揉眼睛,轻哼:“要,当然要。大晚上的这么吵,我以后还睡不睡了。”
这时,岳有才来了,缓步走近,很自然地帮他捏肩。
他愧疚不安,附在叶无言耳边悄声:“神官大人,昨夜十三王爷的人来过,皇上命我来问您是否安然无恙。”
叶无言只当他担忧自己,困得抬手:“没事。陛下怎么样?”
岳有才见他还上心陛下,不免为陛下的未来,白了几根头发:“陛下无恙,奏折批得晚,多睡片刻。”
叶无言愤愤:“这小贼,最好别让我抓住他。苏十三,你给我好好等着!”
岳有才苦笑,更勤快地给他端茶夹菜。
平日翩然若仙的玄色描金蝴蝶,今日湿了水,蔫搭搭的。
他身后,丹桂上几尾红绸,张扬随风狂舞。
岳有才见他走远,灵光乍现,一拍手:神官今日慎言啊!慎言!
到了大理寺,叶无言没精打采地和童清讨论案情。
童清忧心他生了病,便仓促总结:
“这凶案的罪魁祸首,近期大约不敢出手的。最近巡查的衙役谨慎,三人结伴,黑白两班倒,大大增加作案难度。何况,踩点望风,开膛破肚,并非易事,耗费时间不少。夜里染着满身鲜血,巡查之下不再方便躲人耳目。”
“……你,怎么了?”
叶无言强睁开眼,看着一旁趴在桌案睡着的飞鸟,嘘声说:“还不是因为陛下。”
童清竖起耳朵,靠近他听。
叶无言叹气,煞有其事地说:“陛下这个昏君,到处得罪人,招来了刺客,连带着我一起遭殃。你别看飞鸟人小,跟青月一起,压着两个刺客,打了一晚上。”
“至于我,”叶无言瞧童清认真严肃,没忍住笑:“吵得睡不着。”
童清怜爱地摸着他的脑袋,温言劝到:“你好好休息,上面又给了我其他案子,我一个人去就好。”
昨日,叶无言还当他是同龄好友,知道他二十七岁,再一看,发现他如兄长般温和细腻。
他疲惫下挤出一个笑:“多谢泣浊兄。”
叶无言在脑袋下垫了几本书,蜷曲侧身睡着了。
身体随着呼吸微动,安静乖巧,嘴唇稍翘,没有一点警惕的心思。
童清放轻脚步,贴近叶无言时,恼自己心跳太响,轻手轻脚把自己的外衣覆上。
绯色官袍宽大,叶无言缩在里面,不自觉把一袖抱在怀中,转个身沉沉睡死。
这一转身,和童清离得更近,呼吸声清晰入耳。
童清心慌起身,屏住呼吸捂着胸口,闪躲一侧。匆匆把一本《大煊律法》盖在飞鸟脸上,慌张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