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大家都懂,有人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杜老板有心了。”
那杜小姐要是个脸皮薄的没干出什么事来还好,要是个胆子大的,嘿,程总那火要是烧起来,杜家死到临头还在这儿做梦。
不是没有人试图挖掘过程总作为男人的弱点,尤其是他刚离婚的时候。姜大小姐金枝玉叶,性子又傲,想来是不好相处的。结婚的时候不敢乱来,好不容易离了婚,程少自然要进温柔乡放松一下。那段时间动了心思的人后来的下场,不敢想。
之后又不知道哪里的媒体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什么程总大概是性冷淡,虽然听着很离谱扯淡,但是鉴于程总确实酒后也不乱性的高度自控能力的无计可施以及铲人时候的雷霆手段,少有人敢再在这方面动歪心思了。
杜老板,有勇气,好样的。
“回家吗?”
“回什么家,今天多难得,楼上开房啊。”程书意点了点人:“一人一间,三个男生三个女生,六间房,我都开好了。”
“应该问是回房间还是去旁边的迪厅蹦迪?”
今天开的都是啤酒,度数不高,但是架不住男生喝得多,林朗和夏译已经倒在了沙发上,吴均一边一个揉着狗头,三人在一起已经哭诉了三轮老板回国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的哀叹,姜依韵抓起桌上的纸巾丢了过去,被吴均轻轻松松一手接住。
“去蹦迪!”林朗和夏译垂死病中惊坐起,“谁请客?”
几个人纷纷朝姜依韵看了过来。
姜依韵:“……我请,行了吧。”
“老板请那必须去,吐清醒了就去。”
程书意拿湿纸巾擦干净她一手的油,桌子上已经被她和唐娅剥出高高一座龙虾壳山:“那我先去把房卡拿了。”
“我和你一起。”
姜依韵和程书意手挽着手出了门,留唐娅一个人还在和帝王蟹奋斗还有包间里的三个傻子。出了香雪居,沿着两边喷金的走道往底楼大厅去,姜依韵走了几步啧了一声。
“你先去,我去洗个手。”吃过烧烤虽然拿酒精湿巾擦了手,但总觉得还有残留的黏黏糊糊的触感,不去洗个手心里不舒服。
“好呀,洗手间在那边。”程书意指了指,是和去大厅的反方向,“姜姐姐你洗手去,我一个人拿房卡就行。”
沿着程书意指的路和灯牌走到尽头,找到洗手间,姜依韵摁了两泵洗手液,仔仔细细揉搓起来。
隔间厕所的水声响起,随后门开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走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姜依韵正低着头,听见一步一顿的高跟鞋声稍稍抬头从镜子里看了一眼。
能有这种尖声的高跟鞋鞋跟一定不低,果然洗手镜里映出的那双CL家高度在十四厘米的经典细高跟,比她的还要高。
这种高度的鞋子一般都是走红毯时女明星的大杀器,平时少有人穿,显然女生还没有充分掌握重心,和走红毯一样隆重的高开叉礼裙,走路摇摇晃晃,尤其是出门看到洗手间里有人还把架在额头上的那副黑色墨镜拉下挡住了眼睛。
姜依韵原本还没怎么注意,不过出于职业本能,抬眼的时候顺便瞟了一眼女生的脸。
一晃而过,三分脸蛋七分妆造,倒是眉目如画,很漂亮。女生洗了手还拿出口红粉饼对着镜子仔细补妆,还抬着墨镜一点一点化,显然一副又想露脸又不希望旁边有人的样子。
姜依韵心中好笑,擦了手便进了厕所隔间给她留出地方。
特地等了一会儿,姜依韵才出门,女生已经走了,姜依韵洗了手也往洗手间外走。
没成想一出门,就又看到刚才在厕所里见过的那个女生的背影,她站在露台门边显然是在等人。
洗手间旁边是个露台,一般都是喝多了出来醒酒抽烟的人的标配。
通向露天阳台的门做的是双向不透明玻璃,不过有人靠近要开门的时候还是看得见映在玻璃上的暗色阴影。
姜依韵正慢悠悠地经过,正看见门上压下的高大人影,错肩而过的女生撩开裙摆换了个露出大腿的姿势激动万分,想起那些恼人的烟酒味,姜依韵嘴角一抽,忍不住加快了步子,她走过时,露台门被推开了,她只来得及看到露出的一只指骨干净修长的手。
夜晚的凉风卷进,吹起走廊上沉积的暖热,姜依韵打了个哆嗦来不及想这手还挺眼熟,正要加快步子,突然听到身后娇嗲的女声。
“程少~人家等了您好久了嘛~”
姜依韵的步子猛然僵在原地。
露天阳台之上,屹在冰冷的星光和冷色的照明灯之下,程书泽冷眼看着手里那支烟的火光渐渐燃烧到尽头。
瑟瑟风声也吹不静他杂乱的思绪,过去两年里冷静地宛如机器一样的头脑胀痛而浑噩,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失控而无序的当时。
程书泽烦躁地抽了最后一口烟,单手掐灭了烟头,便想离开这里直接回家。
刚推开门,无视门口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艺人,他的目光忽然顿住。
如墨般及腰的弯卷长发,走路的背影和姿势。
姜依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