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37章 破（第1页）

“不——！”

陈清玥的呼喊被淹没在漆黑阴影的无声尖啸中。她眼睁睁看着李望舒被那浓郁的、由负面情绪和破碎规则构成的洪流彻底吞噬，他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翻涌不休的、人形的黑暗轮廓，仿佛他本身正在被快速溶解、重组。

白紫色的护罩破碎，棪木剑上的雷光彻底熄灭，剑身变得黯淡无光，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纹。陈清玥遭到反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倒在地，只能依靠手臂勉强支撑，眼睁睁看着那令人绝望的一幕。

她不明白李望舒为什么要这么做！主动接纳沉寂的意志？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难道他被污染彻底控制了心智？

然而，下一秒，异变发生了！

那翻涌的、包裹着李望舒的漆黑阴影，并没有像吞噬其他人偶那样将他瞬间“抹除”或转化为新的傀儡。反而，其内部传来了极其剧烈、极其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仿佛李望舒那被“寂”污染过的、独特的意识结构，与这地底黑潭的沉寂意志，产生了某种剧烈的、无法预测的化学反应！

“呃啊啊啊——！”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某种奇异抗争的嘶吼，从那人形黑暗的深处爆发出来！

紧接着，那浓郁的黑暗开始扭曲、沸腾！表面不断凸起、凹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挣扎、搏斗！原本流畅涌向他的阴影洪流变得紊乱、迟滞，甚至有一部分开始倒流，重新被逼回黑色水潭！

悬浮的“阿克夏原型机”再次剧烈震颤起来，暗紫色的光芒疯狂闪烁，屏幕上重新爆发出混乱的乱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它似乎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超出预设逻辑的变量！

整个溶洞的摇晃变得更加猛烈，岩石大面积崩塌！那口黑色水潭中心的漩涡旋转速度时快时慢，极不稳定，仿佛其核心的意志也因为这意外的“入侵者”而陷入了混乱！

陈清玥趴在地上，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她意识到，李望舒不是在自杀，他是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疯狂的赌博！他在利用自身作为“污染容器”的特性，去冲击、干扰、甚至可能……污染那沉寂意志本身！

“疯子……你这个疯子……”她喃喃自语，眼中却不由自主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也许这疯狂的举动，真的能创造出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那翻涌的人形黑暗中心，一点微弱却异常坚韧的乳白色光芒，如同风暴中的孤灯，顽强地亮了起来！

是那个蝈蝈笼子！

即便在李望舒意识几乎被吞噬的情况下，那源自守井人血脉的守护意念，依旧在发挥着作用！它成了李望舒混乱意识中，最后一个、也是最坚固的锚点！

这乳白色的光芒仿佛刺激到了什么。

突然，一段清晰的、不属于李望舒也不属于那沉寂意志的记忆碎片，如同被引爆的深海炸弹，猛地从那股混乱的能量冲突中炸开，强行投射到了陈清玥的意识里！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慈祥却带着深深忧虑的老妇人（是外婆！）。她并非在李家坳，而是在一个类似这地下溶洞、但更加古老原始的地方，她的面前，也有一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水潭（但似乎比眼前这个要小，气息也更微弱）。外婆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个蝈蝈笼子（当时看起来更新）。她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笼子上，口中吟唱着古老的咒文，将那口不祥水潭的气息，一点点引导、封印进了那个看似普通的蝈蝈笼子里！做完这一切，她虚弱地瘫倒在地，将笼子紧紧抱在怀里，眼中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低声呢喃：“……只能暂时封住……根源不除，终是祸患……后代子孙……唉……”

这段记忆碎片如同闪电般划过陈清玥的脑海！

她瞬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