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77章 我去手滑了（第2页）

蔡琰己完全沉浸在这新奇而务实的思想碰撞之中，暂忘了身世飘零的哀愁。

她看着眼前这个时而认真严谨、时而又插科打诨、嘴里偶尔蹦出“效率”、“参数”、“实验”等古怪词汇的年轻皇帝，眼神不知不觉有些恍惚。

他和其他所有她见过的王公贵胄都截然不同。

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没有迂腐僵化的教条，身上有种这个时代罕见的务实、开阔，以及一种……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鲜活趣味。

刘协讲得口干舌燥，顺手端起旁边案几上的水杯便喝了一口。

入口才觉异样，那杯沿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馨香——他拿错了，这是蔡琰的杯子。

气氛瞬间有些微妙的尴尬。

蔡琰脸颊倏地泛起红晕，连忙低下头，声如蚊蚋：“陛下若是不弃，妾身……妾身再去为您斟一杯新的……”

“不用麻烦，朕不讲究这些。”

刘协摆手打断她的窘迫，迅速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整日埋首于此，亲自整理校对这些典籍，自己想必也获益匪浅吧？感觉如何？”

蔡琰心神稍定，轻声道：“确是获益良多，如行山上，目不暇接。只是愈学，愈觉自身渺小，所知不过沧海一粟。陛下之学识渊深似海，妾身望尘莫及。”

“嗐！朕这都是……嗯，偏门野路子，不值一提。”

刘协差点说漏嘴，赶紧找补，“真正的学问，在于传承与创新结合。你整理的这些典籍，才是真正的根基，是前人智慧的结晶。没有这坚实的根基，朕那点野路子也不过是无根之萍，纸上谈兵罢了。”

他看向蔡琰，目光真诚而灼热：“文渊阁之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伟业。蔡大家，你是这一切的开创者与奠基人。

朕相信，日后青史之上，必有你浓墨重彩的一笔！你的名字，将与你所守护的文明一同不朽。”

“开创者……不朽……”

蔡琰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心中仿佛被投入一块炽热的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与沉重而光荣的使命感。

她蓦然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望向刘协，一字一句道：“陛下信重之恩，蔡琰没齿难忘。必当为陛下，为这文渊阁，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别，别动不动就说死啊死的。”

刘协笑道，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关切，“好好活着，才能做更多事，才能看见这盛世如我们所愿的那一天。

你看，这漫漫长夜，有志同道合者一起砥砺学问、畅想未来，岂不比一个人对着这些冰冷的竹简枯坐要有趣得多？”

刘协内心暗忖：“‘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唉，发明这话的诸葛丞相还不知道在哪个山头隐居呢！派人寻了多次也未得见，看来是真与我无缘，不是我的菜啊……可惜可惜！”

想着想着，见蔡琰因激动而眼眶微红，一缕青丝垂落腮边，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刘协心中一动，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帮她把那缕发丝拢到了耳后。

指尖触及细腻温热的肌肤，两人俱是一僵。

这个过于亲昵的动作，让蔡琰瞬间屏住了呼吸，脸颊如同火烧云般红透，心跳如擂鼓，整个人僵在原地，进退失据。

刘协也立刻反应过来，干咳一声，迅速收回手，气氛顿时陷入一种微妙而胶着的尴尬之中。

刘协内心一阵懊恼：“我去！手滑了！绝对是气氛太好导致的手滑！她会不会觉得我这个皇帝轻浮孟浪？不过……她刚才脸红的样子，确实是……好看得有点过分了。”

就在这时，文渊阁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珠帘哗啦一声被掀开。

一个小黄门气喘吁吁地跪倒在门槛处。

“陛下！徐、徐庶大人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

刘协微微一顿，收拢了心神，暗道“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