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大军开伐,高干的军队便在两州边界停了下来,逡巡不前。
刘协得到探报时,正与徐庶推演沙盘。
他嗤笑一声,将代表高干军的木旗随手掷在案上:“虚张声势,不过冢中枯骨耳!”
帐下诸将哄笑。
唯独吕布抱臂而立,冷哼道:“陛下何必长他人志气?给布三千铁骑,三日之内,必取高干首级来献!”
刘协抬眼看了看这位傲气冲天的温侯,心中暗骂一句“水货”。
这吕布勇则勇矣,却根本不懂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刘协压下火气,敲了敲沙盘边缘:“奉先勇武,朕自然知晓。但大军既动,岂能空手而回?正好借此机会,让将士们活动活动筋骨。”
于是乎,怀县城外一片旷野被划为演武场。
时值初春,冻土方消,新草未萌,正是操练的好时节。
演习那日,旷野上旌旗猎猎,五千新军与两千老兵分立两侧。
春风卷起黄土,掠过将士们坚毅的面庞。
刘协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一身玄色戎装衬得他身姿挺拔——
这是按他亲手绘制的图样赶制的改进版军服,去除了繁复的装饰,更利于实战。
台下两侧,两支部队泾渭分明。
左边以吕布为首,并州狼骑黑衣黑甲,西凉悍卒皮甲弯刀,个个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卒。
他们抱着兵器,斜眼看着对面那些刚放下锄头没多久的“新兵蛋子”,毫不掩饰脸上的轻蔑。
吕布本人更是一身亮银铠,猩红披风迎风飞扬,方天画戟倒插在地,双手交叠搁在戟杆上,下巴微抬,用鼻孔对着对面的赵云。
右边的新军则以赵云为主将,魏延为副。
这些士兵大多是从流民中选出的青壮,经过数月“以工代赈”的磨练,又接受了基础军事训练。
他们装备虽简陋,但眼神灼灼,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
赵云白袍银枪,静立如松;
魏延则按刀而立,不时瞥向吕布那边,眼中跳动着不服的火焰。
文臣谋士们站在刘协身后稍远处。
荀攸抚须沉吟,贾诩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陈宫则面露忧色,低声道:“陛下,新卒虽经训练,终究未历战阵,若被吕将军冲阵,恐生伤亡啊。”
刘协转身笑道:“公台多虑了。”他拿起铁皮喇叭,走到台前,清朗的声音通过简陋的扩音器传遍、西野:
“诸位将士!”
少年天子的声音在春风中格外清晰,“知道为什么高干的军队不敢过来吗?”
台下寂静,只有旗帜扑啦啦作响。
“因为他们怕了!”刘协猛地提高声调,
“他们怕的不是朕的天子旌旗,怕的是你们这些能吃饱饭、拿得动刀枪的汉子!”
新军阵列中响起一阵骚动,那些曾经食不果腹的流民们下意识挺首了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