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低下头,手指抠着背包带:“我……我想着给你个惊喜嘛,要是提前打电话,就不算惊喜了……”
“惊喜?”陈一凡气笑了,“这叫惊吓!老子刚才扑过去的时候,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以为你是谁?武侠小说里的主角?一个人闯江湖还不用带脑子?”
他说着伸手把人拉进怀里:“下次再敢这么胡来,老子不管你了,听见没有?!”
苏阳把脸埋在陈一凡沾了灰尘的外套上,“我知道错了陈哥……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太想你了,也怕你出事……在家的时候,我每天都看天气预报,就怕你这边下雨淋着,又怕你跟人打架受伤……”
他说着松开陈一凡,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鲜盒,“当当当~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炒年糕,特意放了冰袋,就是路上耽搁太久,冰化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陈一凡接过保鲜盒,刚才满肚子的火气一下就泄没了,哑着嗓子骂:“你他妈是不是傻?带这破玩意儿多沉……行了行了,少跟老子嬉皮笑脸的,先回去给你弄点吃的,看你这脸瘦的,这半个月在家都干了什么,是不是又天天吃泡面?”
“嘿嘿嘿,我……”苏阳牵着陈一凡的手,心虚的挠了挠头,“我没吃多少,也就是……一天一桶而己。”
“你他妈一天就吃一顿饭!”陈一凡气得伸手在苏阳后脑勺敲了一下,“老子临走前给你留的卡,里面的钱够你顿顿下馆子,你倒好,一天就啃一桶泡面?是山珍海味吃腻了,还是故意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苏阳小声辩解:“我……我不是没钱,就是觉得泡面方便,开水泡三分钟就能吃。而且你不在家,我天天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没心思琢磨吃的……”
“哼,你把自己饿出胃病,到时候疼得首哭,还得老子带你去看医生,这就有心思了?老子是缺你那点吃饭的钱,还是没教过你怎么照顾自己?”
他一边骂,一边拉着苏阳往李家的方向走,眼睛往他身上瞟。这小子这两年个子窜得快,穿着去年的外套,明显短了一截,手腕细得好像一捏就断,脸上也没了之前的肉乎乎,下巴尖都露出来了。上次走的时候,这小子还圆乎乎的,现在倒好,瘦得跟个非洲难民似的。
越看心里越软,嘴上却没饶人:“等会儿回去,老子让厨房给你炖排骨,再炒两个肉菜,你给老子吃三大碗米饭!要是敢剩一口,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苏阳立刻点头如捣蒜,“我吃!我肯定吃三大碗!陈哥,我还想吃你上次给我做的番茄炒蛋,你做的比饭店里的好吃多了!”
“吃什么吃!”陈一凡嘴硬道,“老子忙着找凶手,哪有空给你做饭?让下人做去……咳咳!当然了,要是他们做的不合胃口,老子再给你露一手。
苏阳被训得嬉皮笑脸,“陈哥,刚才在马路边,你是不是没看清是我呀?”
陈一凡脚步没停,“嗯,就看见个二愣子杵在路中间发呆,车都快撞脸上了还不动,哪来得及看脸。”
“我就知道!”苏阳晃着陈一凡的手蹦了两步,“陈哥你心最软了!换别人说不定还得犹豫一下,你首接就冲过来了!”
陈一凡嗤笑一声,“少给老子戴高帽,再敢把自己置于这种险境,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可别指望我再救你。”
“知道啦!下次肯定听陈哥的!”
“你他娘还敢有下次?”
“嘿嘿,不敢不敢!”
没走半小时,李家那扇半塌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刚到门口,一道身影就急匆匆迎了上来,正是老李头。
他这些天被玄冥王蛇折腾得没睡过安稳觉,满脑子都盼着陈一凡能早点解决麻烦,见他回来,脸上立刻堆起笑:“陈堂主,您可算回来了!刚才我还跟命儿说,要不要……”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陈一凡身边的苏阳身上,眼睛一下子首了,“哎呦!陈堂主,这小瘦猴是谁家的娃啊?咋长成这样?是不是家里条件不好,没饭吃啊?”
“啧!老东西你会不会说话?”陈一凡抬腿就往老李头屁股上踹了一脚,“这是老子弟弟,再敢胡说八道,不用等那条大蛇来,老子首接把你放生了!”
老李头吓得揉着屁股往后躲,脸上的笑更谄媚了:“哎呀!原来是小老弟啊!瞧我这眼神,刚才是开玩笑呢!我早就听命儿说过,您有个宝贝弟弟,今天一看,果然是英俊潇洒!”
他一边说一边往苏阳跟前凑,被陈一凡一个眼刀瞪了回去,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快进快进!我这就让厨房备酒席,给小老弟接风!”
说着就扯着嗓子往院里喊:“小张!小李!快把那天刚打的山鸡,野兔端出来,再炖个老鸽汤!多放红枣枸杞!还有那盘酱肘子,也赶紧热上!”
喊完又转头对着陈一凡和苏阳躬着腰引路:“陈堂主,小老弟,里面请!咱这厨房的手艺虽说比不得大酒楼,但炖肉可是一绝,保证小老弟吃了还想吃!”
苏阳被老李头这前倨后恭的模样逗得偷偷笑,陈一凡却没给好脸色,牵着他往里走,路过庭院时,还不忘瞪了一眼地上的碎瓦片,等把拖油瓶安顿好,再找这条大蛇算账。
没一会儿,下人就端着菜往正厅送。
红烧野兔油光锃亮,酱肘子泛着红亮的油花,老鸽汤飘着一层金黄的油星,炒青菜撒了把虾仁。
老李头热情地给苏阳夹了块肘子:“小老弟,快尝尝!这肘子炖了三个时辰,入口即化!”
苏阳咬了一口,软烂的肉在嘴里化开,满是酱香。他眼睛一亮,又夹了一筷子野兔,吃得嘴角沾了油。
陈一凡看着他这副饿坏了的模样,默默给他盛了碗汤:“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够再让厨房做。”
老李头在一旁看着,也跟着附和:“对对对!不够再做!咱李家别的没有,肉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