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如此,落在元始的眼中,竟也是极可爱的。
毕竟他弟弟做什么都可爱,就算是同他生气也可爱,生起气来不理他……
元始沉默了一瞬,那还是不要不理他为好。
不然,他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
“通天……”
他低低地唤着怀中之人的名字,眸光落至他身上沉重的伤势时,眼底的冷意却如锅炉里沸腾了的水,仿佛随时都会满溢出来。
通天虚弱地靠在他胸膛前,感受着元始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抱着他的力道愈发得紧张,又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嘴上倒仍是不肯服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剜了你的眼睛啊!”
还剜人眼睛呢?
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混账话。说是威胁,却说得仿佛在和人撒娇似的,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胁人的样子。
元始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又道:
“而且,就算剜了我的眼睛,我也是能看到你的,通天。”
你看,兄长是圣人就是这么麻烦。仗着自己有神识,连他的威胁都不放在眼里。
通天索性将手往脸上一盖,懒洋洋地赶他:“不准看就是不准看,难看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会呢?这世间又有何人能比他弟弟更好看?
元始闻言,不由又摇了摇头,责怪道:“又在胡说八道。”
见他还想说话,索性将人整个带到他的身边,紧紧同他依偎着,又低下头来,轻轻吻上了他的眉心。后者微微一顿,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袖,片刻之后,于此茫茫天地之间微微仰起首来,任由他低眸吻他。
元始……
两人的乌发纠缠在一处,一如那大红白鹤绛绡衣与那雪色鹤纹的道袍。究竟是上天注定与生俱来的缘分,还是生生世世纠缠不清的劫数,又有谁可以分清?
或许连他们本人,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通天只是微微抬起眼来,带着几分茫然地望着眼前之人,仿佛想花上些许的时间思考这令人头疼的问题。
几许之后,又被元始彻底拉入了这令人弥足深陷的迷障之中。
真好啊。
他想,你总算是醒了。
“……”
准提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一幕,攥着的手指死死掐着掌心,先前受的伤忽而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再也无法让人轻易将之忽略了过去。
果然……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每一次都是,只要有玉清元始在,他的眼里便再也看不见旁人。就好像这世上只分为两种人,一种是他哥哥,另一种叫做其他。
怎么可以……这般残忍呢?
简直连一丝希望都不肯给他。
明明,明明他也曾伤你至深,不是吗?可是你仍然爱他。
他与元始天尊又有什么区别?只因为……那是你所爱之人吗?
他不愿再看,便抬起手来。
元始淡淡地朝着他的方向望来,并未惊动怀中之人,三宝玉如意已然落入了天尊的手中。
比起在通天身边时略显跳脱的模样,此时此刻,它倒是恢复了原本应有的高贵冷艳(?)的姿态。
兄长倒是没有借此批判他的法宝被他弟弟带歪性子的意思,却不得不由衷地为此感到庆幸,幸好他将三宝玉如意留在了他弟弟的身边,否则……
一想到他瞧见通天时,那人孱弱到几乎连手抬不起来的模样,元始的眼眸便愈发的冷了下来,看准提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准提静静地望着他,却是微微一笑:“元始道友。”
“真是可惜了,道友竟来得这般及时,若是来得再晚一些……”
元始道:“那整个西方,都将为我弟弟陪葬。”
准提:“道友如此行径,倒不怕遭了天谴?”
元始冷笑了一声:“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