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姓卫?怎么又不姓卫了?
那前辈在曲仙君面前到底是谁啊?
前辈到底是不是曲仙君早死的爱侣?这张脸不就是卫朝荣的神塑的脸吗?
难道前辈附身了别人的神塑,又被曲仙君发现了吗?可是曲仙君怎么这样淡然,一点都不生气呢?难道“卫朝荣”其实不是曲仙君的爱侣,曲仙君的爱侣另有其人?
或者说卫朝荣是个假名?那真名是什么?为什么要用假名呢?曲仙君之前不也提到了这个名字吗?
前辈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一点都不知道,这怎么圆啊?
申少扬讷讷,“那、那前辈叫什么?”
曲砚浓意兴阑珊。
“你不是叫他前辈吗?”她说,“那就这么叫吧。”
申少扬彻底沉默了。
这两位难道是早就商量好的吗?怎么一个个都打同样的哑谜,连称呼都安排了同一个?
怎么兜兜转转一番波折,最后他还是不知道前辈到底是谁啊?
早已消亡的本尊与插足之谜,再次阴魂不散地浮上申少扬的心头。
曲砚浓自顾自安排,“富泱熟悉望舒域,我要去霜雪镇,知梦斋就在那里,你来替我和人打交道,暂时不要透露我是谁。”
机缘巧合,或者说并非巧合,檀问枢就带着戚枫去了霜雪镇。
她和上清宗有过约定,会陪上清宗向知梦斋复仇。为了钓季颂危,鸾谷至今没开放,玄霖域到处都流传着青鸾覆日的传说,但谁也说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谁在鸾谷干了什么。
为了配合上清宗,她暂时不打算透露身份,直到季颂危露面后再来算总账。
至于檀问枢想给她看的好东西,正好和鸾谷的事一起算。
“至于祝灵犀、申少扬和戚枫,你们三个都和附身戚枫的那个人打过交道,这人现在附身在戚长羽身上,跑到霜雪镇去了。”曲砚浓说,“檀问枢跑得比耗子还快,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换个人操纵,你们多留心吧。”
聊胜于无。
她感觉这几个小修士莫名其妙地运气很好,带上再说。
不去管被这消息惊得瞪大眼睛的小修士们,她随手打发他们自行去准备,突然问,“那几个盗取他山石的修士,是用一个叫做‘魔主断指’的魔物破坏鸾首峰秘境,引来虚空裂缝的。你知道这东西吗?”
卫朝荣微怔。
“什么?”他抬眸与她直直对望,沉声说,“我从未断过指。”
曲砚浓紧紧盯着他的神容。
他竟不像在说谎。
原本她以为他状况不好,而所谓的“魔主断指”也与此有关,这才反复试探,等到话题过去,又猛然抛出来让卫朝荣措手不及。
谁知他竟完全不知情,倒把她也搞糊涂了。
曲砚浓凝眸盯他许久,转身,“看来檀问枢准备给我看场大好戏。”
她走到门边,没回头,却停下了。
“你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她问。
卫朝荣语调微漠寒冽。
“都好。”他简短地答。
曲砚浓轻飘飘笑了一声。
“那很好。”她言不由衷。
卫朝荣望着她消失在门扉后。
幽黑无常的魔气从他身躯中逸散出来,胸口、腰后、肋下、股肱……扭曲成手、脚、眼、触手的模样,长在本不该长的地方,瞬间将一个俊逸英挺的人变成诡异的魔物。
卫朝荣面无表情。
他神色冷淡,目光却沉,一个个攥住那不该长出的东西,像是处理寻常杂务一般,一丝不苟地将它们按了回去。
他山石能混淆虚实,将一具神塑化为鲜活躯壳,从化身到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