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龙又指了指那两颗手榴弹。
陈文也一并收了回来。
李飞龙的举动,算是一种示好,表明他暂时放下了追究。
“跟我来吧。”
李飞龙说完,转身朝据点深处的一个山洞走去。
陈文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山洞里光线昏暗,点着几盏昏黄的煤油灯。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血腥味。
这里显然是八路军的临时指挥部兼伤兵休息的地方。
刚一走进去,陈文就听到了压抑的呻吟声。
他看到角落的草堆上,躺着几个伤兵,其中一个正是军统特工阿成。
阿成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正处于半昏迷状态,额头上盖着一块湿布,显然是在发高烧。
一个年轻的卫生员正焦急地守在他身边,束手无策。
“情况怎么样?”
李飞龙走过去,沉声问道。
卫生员站起身,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
“连长,不行啊,子弹取出来了,但是伤口感染了,烧得厉害。”
“我这里只有些止血的草药,没有退烧药,更没有消炎药。”
“再这么烧下去,人恐怕就……就保不住了。”
卫生员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李飞龙的拳头猛地攥紧了。
药品,是他们这些在敌后作战的部队最稀缺的物资。
每一次战斗,都有战士不是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而是死在伤口感染上。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兵,因为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这么活活被拖死,却无能为力。
那种无力感,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陈文站在一旁,看着昏迷不醒的阿成,又看了看李飞龙那张铁青的脸。
他想了想,迈步走了过去。
“我去想想办法。”
李飞龙猛地回头,双手紧紧的掐着陈文的胳膊。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