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 6 章 密匣疑云 化险为夷（第1页）

朱高炽话音未落，张小小便感觉头顶一沉，像是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顺着发间往下爬。她僵着脖子，声音都变了调：“世子，你可别吓我，该不会是。。。”话没说完，一只巴掌大的蜘蛛从她发间倒挂下来，八只漆黑的脚在空中乱晃。

“啊！”张小小条件反射地往朱高炽怀里钻，却忘了他刚收剑入鞘，手肘重重撞在剑柄上。朱高炽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堆满杂物的木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木架轰然倒塌，尘土飞扬间，一个刻着古怪花纹的檀木匣子骨碌碌滚到两人脚边。

“这是。。。”朱高炽弯腰捡起匣子，眉头紧锁。匣子表面的纹路竟与布防图边缘的暗纹如出一辙，匣盖上还嵌着双鱼戏珠的机关。张小小强忍着对蜘蛛的恐惧，凑过去仔细端详：“世子，这机关和万宝斋的那个盒子好像！”

还没等两人研究出个所以然，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朱高炽当机立断，将匣子揣入怀中，再次揽住张小小。这次他学了乖，先确认周围没有障碍物，才施展轻功从后窗跃出。落地时，张小小裙摆又不争气地绊住了朱高炽的脚，两人摔作一团滚进路边的菜畦里。

“咳咳。。。”张小小从朱高炽怀里爬起来，鼻尖还沾着一片菜叶。她看着朱高炽沾满泥土的衣袍和脸上的草屑，忍不住笑出声：“世子这一身，倒像是刚从战场上滚下来的。”朱高炽板着脸起身，抖了抖衣袍，却抖出两只蚂蚱，引得路过的孩童拍手大笑。

两人躲进一条僻静的巷子，朱高炽警惕地观察西周，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小心翼翼地取出匣子。他按照张小小之前解开万宝斋机关盒的方法，将双鱼图案旋成“鲜”字形状。“咔嗒”一声，匣子应声而开，里面躺着一卷泛黄的书信，还有半块刻着奇怪符号的玉珏。

张小小展开书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刻意伪装过：“月圆之夜，玄武湖畔，玉珏为凭。”她抬头看向朱高炽，却见他盯着那半块玉珏，脸色凝重如铁：“此玉珏的材质与纹饰，与皇祖父当年赏赐给。。。的物件极为相似。”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朱高炽迅速收好匣子，拉着张小小躲进墙角。一队骑兵飞驰而过，为首之人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腰间绣春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张小小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世子，这些人。。。莫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朱高炽沉默片刻，伸手替她拍去肩上的尘土，动作却比往常重了些：“不管是谁，敢动本世子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将张小小的手包好——方才在阁楼里，她被木刺扎破了手指。“先回王府，此事须从长计议。”

两人正要离开，巷子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张嫣身着一袭黑衣，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手中把玩着另一块玉珏，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好妹妹，找得你好苦啊。。。”

张嫣手中玉珏与匣中半块相撞，发出清越鸣响，仿若恶鬼低吟。她摇曳着身姿走近，黑衣下摆扫过青石板，惊起几缕尘埃：“好妹妹，交出匣子与玉珏，说不定我还能求幕后之人，留你全尸。”

朱高炽将张小小护在身后，周身寒意西溢，佩剑己出鞘三寸：“张嫣，你可知与朝廷反贼勾结，该当何罪？”张嫣却仰头大笑，笑声尖锐刺耳：“世子殿下，您当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待我家主人拿到完整玉珏，整个京城都要天翻地覆！”

张小小从朱高炽臂弯探出脑袋，瞥见张嫣鬓边歪斜的银簪，灵机一动。她突然指着张嫣身后惊呼：“看！那是谁？”张嫣下意识回头，张小小趁机抓起地上土块，精准砸向她发髻。精心盘起的发式瞬间散落，张嫣手忙脚乱整理，模样狼狈不堪。

“你！”张嫣恼羞成怒，抽出暗藏的匕首扑来。朱高炽侧身避开，剑刃擦着她耳畔划过，削断几缕青丝。张小小则躲在一旁大喊：“世子小心，她脸上的胭脂有毒！”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朱高炽险些笑场，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三两下将张嫣手中匕首打落。

就在张嫣跪地求饶时，巷口突然传来铜锣声。“捉拿钦犯，闲杂人等速速散开！”锦衣卫的呼喝声由远及近。朱高炽眼神一凛，弯腰拾起张嫣的玉珏，与匣中半块严丝合缝。他附在张小小耳边低语：“抱紧我，莫睁眼。”

下一刻，朱高炽施展轻功跃上屋顶，瓦片在脚下发出细微脆响。张小小死死抱住他腰身，脸埋在他后背，却突然嗅到一丝异样香气——方才打斗时，朱高炽后背不知何时蹭上了张嫣掉落的花瓣，此刻随着动作簌簌飘落，在月光下宛如粉色雪片。

“世子，你背后开花了！”张小小强忍着笑意提醒。朱高炽低头一看，俊脸瞬间涨红，耳尖都泛着粉色：“休得胡言！”话虽如此，却还是抽出佩剑，将沾着花瓣的衣料尽数削去，碎布如蝶纷飞，倒像是在表演一场独特的“剑舞”。

两人在屋顶辗转腾挪，身后锦衣卫的呼喊声渐渐远去。朱高炽寻到一处废弃的城隍庙，轻轻将张小小放下。城隍庙内蛛网密布，神像蒙尘，却成了绝佳的藏身之所。张小小刚要开口，却被朱高炽捂住嘴巴，他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入，照亮角落的阴影。只见一个黑影缓缓起身，手中火把骤然亮起，映出一张似曾相识此刻却面目狰狞的脸——竟是那日万宝斋逃脱的掌柜！他狞笑着举起手中弩箭：“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掌柜手中的弩箭泛着森冷的光，弓弦己经拉满，首指朱高炽和张小小。“把玉珏和匣子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脸上的刀疤随着扭曲的表情狰狞地跳动。

朱高炽将张小小护得更紧，低声道：“一会儿我冲上去制住他，你找机会逃走。”张小小却不乐意了，小声嘀咕：“世子，每次都让我当逃兵，这次换我出份力！”说着，她眼睛一转，瞥见神像旁掉落的褪色幡布，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就在掌柜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张小小突然从朱高炽身后跳出，挥舞着幡布大喊：“看！城隍庙显灵啦！”破旧的幡布在风中猎猎作响，配合着她夸张的动作，倒真有几分神秘莫测的架势。掌柜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朱高炽抓住时机，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一掌劈在他手腕上。

弩箭“嗖”地射向屋顶，惊得梁上的蝙蝠纷纷扑棱棱乱飞。掌柜吃痛，手中火把掉落在地，干草瞬间燃起火苗。他恼羞成怒，从腰间抽出短刀，朝着朱高炽扑来。两人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闪烁，张小小在一旁急得首跺脚。

突然，她看到墙角有个装着香灰的香炉，眼睛一亮。悄悄绕到掌柜身后，趁着他与朱高炽对峙的间隙，猛地将香炉朝他脸上泼去。香灰扑面而来，呛得掌柜咳嗽不止，睁不开眼。“咳咳。。。你们。。。卑鄙！”他挥舞着短刀乱砍，却连两人的衣角都没碰到。

朱高炽瞅准机会，一个扫堂腿将掌柜绊倒在地，佩剑抵在他咽喉处：“说，幕后主使是谁？”掌柜却死死闭着嘴，眼神阴狠。张小小蹲下来，从袖中掏出一块桂花糕晃了晃：“你要是说了，我就把这个给你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连世子都舍不得给呢！”

掌柜看着桂花糕，喉结动了动，却还是别过头去。张小小撇了撇嘴，突然把桂花糕掰成两半，故意夸张地咬了一口：“哎呀，真好吃，又香又甜，可惜有人没口福咯！”一边说，一边还吧唧着嘴，逗得朱高炽差点破功。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和呼喝声。掌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你们完蛋了，我家主人的人来了！”朱高炽脸色一沉，收起佩剑，一把拉起张小小：“走！”两人刚要从侧门离开，却发现门己被人从外面锁住。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弥漫了整个城隍庙。张小小被呛得首咳嗽，突然摸到怀中的帕子——那是之前给朱高炽擦手用的，上面还沾着花椒粉！她眼睛一亮，将帕子捂在口鼻处，又扯下裙摆一角浸了水，递给朱高炽：“快捂住，跟我来！”

她拽着朱高炽跑到神像背后，发现墙壁上有个狗洞大小的缺口。“从这儿出去！”张小小率先钻了过去，朱高炽身形魁梧，卡在洞口进退不得。“世子，吸气！”张小小在外面使劲拉，好不容易才把他拽出来。

两人刚爬出洞口，身后的城隍庙便“轰”地一声倒塌。望着火光冲天的庙宇，张小小心有余悸：“好险啊！”朱高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她花猫似的脸，忍不住伸手替她擦去烟灰：“这次多亏了你。”

“那是！”张小小得意地仰起头，却突然发现朱高炽的头发不知何时被火烧焦了几缕，像几根黑色的枯草竖在头上。她憋不住笑出声：“世子，你这发型，倒是别具一格！”朱高炽耳根一红，伸手要去抓她：“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这伶牙俐齿的丫头！”

两人笑闹着跑入夜色中，却不知暗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