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72章 临危制变 玄武现身（第1页）

济南城下，朱棣被亲卫拽离城门的瞬间，飞溅的马血，心中的震撼与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他翻身下马，踩着战马温热的尸骸，凝视着那截断首，指腹无意识地着腰间佩剑，真是好险好险啊。

马蹄炸裂的刹那，温热的血珠如红梅绽放在玄甲缝隙间。想起刚刚战马轰然倒地的震颤顺着靴底传来，他低头望着染血的靴尖，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方才飞溅进嘴里的马血。

染血的鎏金错银剑鞘被得发烫，他的目光死死钉在百步外那具狰狞的机关兽残骸上。铜铸的獠牙还在滴着暗红液体，脖颈断裂处齿轮仍在空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这是他自白沟河血战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嗅到死亡的腥甜。

“王爷！敌军机关兽攻势猛烈，兄弟们伤亡惨重！”一名浑身浴血的将领疾步上前，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王爷！左翼防线告破！"另一名浑身浴血的参将扑跪在碎石路上，铠甲缝隙渗出的血在青砖上蜿蜒成河。

朱棣缓缓摘下头盔，任由凌乱的发丝垂落额前。暮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笼罩住满地残兵断甲。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方才的狼狈与怒火尽数压下。再度睁眼时，眸中只剩冷静如冰的锋芒：“传令各营，即刻收缩防线，退回十里扎营。”

"再传令前军变阵鹤翼形，"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中军调拨二十架神火飞鸦，待敌军追至山谷隘口——"尾音戛然而止，他抬手抹去脸颊血痕，露出森然笑意，"让他们见识下大明火器的真正威力。"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腾起三枚赤色信号弹。朱棣瞳孔微缩，那是约定好的紧急求援信号。城墙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夹杂着金属碰撞的铿锵，显然敌军趁着布置神火飞鸦的间隙，发动了新一轮攻势。他反手抽出长剑，剑刃映出天边翻涌的乌云，仿佛预示着这场恶战远未到终结之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中军大帐内，地图被鲜血染红的指印标注得密密麻麻。朱棣将徐辉祖遗留的半幅兵书重重拍在案上，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几片干枯的曼陀罗花瓣。“玄音阁。。。”他咬牙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划过地图上济南城的标记，“他们的机关兽与镇魂钉，看似无懈可击，实则。。。”

“实则太过依赖地势与阵法。”姚广孝拄着铁禅杖踏入帐中，僧袍下摆还沾着方才混战的泥土，“王爷可记得《鲁班经》有云：‘机巧之器，动则生变’。那些机关兽行动迟缓，一旦脱离城墙掩护。。。”

朱棣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精光：“好！传令张玉之子张輗，率轻骑绕至济南城西，专断机关兽的传动绳索。”他又抓起一支令箭，“再命朱高煦带三千死士，佯攻南门，务必引铁铉将机关兽尽数调出！”说到此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本王倒要看看，没了这些铁疙瘩，济南城还能撑多久。”

然而，朱棣深知，光靠强攻绝非良策。他招来军中最得力的情报头子：“三日之内，我要知道玄音阁在济南城的所有据点，尤其是他们炼制迷心蛊的巢穴。”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半枚玉佩，“拿着这个，去找城中与徐辉祖有旧的商贾，许以重金，让他们开口。”

除此之外，朱棣还开始着手整顿内部。他将在战场上因中迷心蛊而自相残杀的士兵单独安置，命随军医官全力研制解药。“告诉将士们，此战非比寻常，我们面对的不仅是朝廷的军队，更是藏在暗处的鬼魅魍魉。”他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但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定能破了这玄音阁的妖术！”

夜幕降临，朱棣并未休息。他亲自检查床弩的改造情况——工匠们在他的指挥下，给床弩加装了可调节角度的支架，以便能更精准地攻击机关兽的薄弱部位。“明日日出时分，便是我们反击之时。”他望着济南城方向若隐若现的火光，握紧了拳头，“玄音阁，还有铁铉，本王定要让你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营帐外，寒风呼啸，却吹不散这位燕王眼中熊熊燃烧的斗志与必胜的信念。

而在北平，王府地窖内弥漫着刺鼻的桐油味与血腥味。张小小后背紧贴着刻有玄音阁图腾的石壁，怀中紧护着夹层暗格里的幼子。萧杀的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声响，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张小小，交出星图，我留你全尸。”

“就凭你？”张小小扬起下巴，指尖悄然摸向袖中暗藏的竹针——那是她用曼陀罗花茎淬毒特制的暗器。她余光瞥见萧杀身后暗卫腰间悬挂的青铜罗盘，上面的纹路竟与济南城镇魂钉上的星象图如出一辙，心中顿时了然，“原来玄音阁的‘九曜锁龙阵’，需要南北呼应才能发动完全体。”

萧杀瞳孔骤缩，锁链突然暴起：“你何时。。。”话音未落，张小小侧身翻滚，竹针精准刺入一名暗卫手腕。那人吃痛松手，火把坠地，瞬间点燃满地桐油。火舌舔舐间，壁画上朱元璋与神秘人对坐的场景愈发清晰，神秘人手中捧着的玉匣，盖子上赫然刻着与幼子银锁相同的纹路。

“母亲！”伴随着这声呼喊，暗格中传出了一阵幼童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这声音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张小的心上，让她心头猛地一颤。然而，就在张小因为这声呼喊而分心的瞬间，一首紧盯着她的萧杀却趁机发难。只见他手臂一挥，一条黑色的锁链如同毒蛇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张小的脚踝猛扑过去。

眼看着锁链就要缠住张小的脚踝，情况可谓是千钧一发！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间，地窖的顶部发出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头顶上方。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如同矫健的雄鹰一般，从洞口处如闪电般俯冲而下。这道黑影速度极快，犹如鬼魅一般，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就在黑影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他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原本气势汹汹的锁链竟然被这道寒光瞬间斩断！

“玄武！你终于来了！”张小小又惊又喜。来人正是暗卫玄武，他一身黑衣染血，气息略显凌乱，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玄武迅速挡在张小小身前，长剑首指萧杀：“萧杀，休得放肆！我奉王爷之命，贴身保护小少爷，岂容你在此撒野！”

萧杀脸色阴沉，看着突然出现的玄武，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这个叛徒！不过今日，谁也救不了张小小！”他一挥手，剩余的暗卫们便挥舞着武器，朝着玄武和张小小扑来。

玄武冷哼一声，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银弧，剑气纵横：“就凭你们？”他身姿矫健，剑法精妙，与暗卫们激战在一起。张小小也没闲着，她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找准时机，朝着暗卫们的要害掷去。在两人的配合下，暗卫们渐渐落了下风。

“撤！”萧杀见势不妙，不甘心地喊了一声，带着残余暗卫迅速撤离。玄武想要追上去，却被张小小拦住：“穷寇莫追，先看看孩子！”玄武这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张小小和藏在暗格里的小少爷。

张小小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孩子从怀中抱出，仔细检查着孩子的身体，生怕有任何一点受伤的地方。当她确定孩子安然无恙后，一首悬着的心终于如释重负般落了下来。她抬起头，目光落在玄武身上，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张小小轻声说道：“多谢你及时赶来，若不是你，我和孩子今日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玄武见状，连忙单膝跪地，低头表示敬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世子妃言重了，保护小少爷本就是卑职的职责所在，世子妃和小少爷能够平安无事，便是对卑职最大的安慰。”张小小点了点头，她知道玄武所言不假。然而，此刻地窖里弥漫的硝烟和血腥味，却让她意识到这场与玄音阁的斗争，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