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2章 爷爷的义子（第2页）

“大当家！”黑壮汉子和栓子同时躬身行礼。

被称为大当家的男人摆了摆手，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就是你？自称是林老先生的孙子？”

他的口音比那黑壮汉子要轻一些，我基本能听懂。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放下了举得发酸的双手，但没敢有什么多余动作。“是我。我叫林枫。林国栋是我爷爷。”

他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证据。”

我愣了一下，证据？我哪有……对了！玉佩！

我赶紧伸手从领口里掏出那块用红绳系着的玉佩碎片，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这个……爷爷留给我的。他说，这是‘钥匙’和‘希望’。”

当看到我手中玉佩的瞬间，大当家那双锐利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的从容和威严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复杂的情绪——震惊、怀念、激动，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他上前一步，几乎是抢一般从我手中拿过玉佩碎片，手指微微颤抖着，反复着那温润的玉体和古老的花纹。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是它……真的是它……”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半晌，他才猛地抬起头，再次看向我时，眼神己经完全变了。那里面没有了审视和怀疑，只剩下一种近乎炽热的激动和……一种让我有点不知所措的、近乎崇敬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然后，做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后退一步，双手抱拳，对着我，对着我手中的玉佩，深深地、一躬到地！

“陈大山，拜见少主！”

少……少主？！我靠！这什么古装剧戏码？！

他这一下，把旁边那黑壮汉子和栓子也吓得不轻，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也慌忙跟着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惶恐和不解。

我彻底懵了，手忙脚乱地想扶他：“别别别！大当家……陈……陈叔？您快起来！这……这我可受不起！”

陈大山首起身，眼眶有些发红，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我见到他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有些僵硬，但却充满了真诚。“受得起！您当然受得起！没有林老先生，就没有我陈大山，更没有这寨子里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活路！您是老先生的亲孙，便是我们全寨的恩人，称您一声少主，理所应当！”

他挥手让那黑壮汉子和栓子退下，然后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少主，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请随我去议事厅，容我细细禀明。”

我晕乎乎地跟着他，走出了这个小院。外面是依山而建的一片寨子，木屋石屋错落有致，不少穿着朴素的男女老幼好奇地看着我们，确切地说，是看着我这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怪胎”。

来到一间相对宽敞、摆设也简单得多的大木屋里，看样子就是所谓的议事厅了。陈大山请我坐在上首，他自己却坚持站在下首。

“陈叔，您坐，您快坐！”我实在受不了这待遇，赶紧拉他坐下。

他推辞不过，这才在我旁边坐下，目光依旧没离开我，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陈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年月？您和我爷爷……”我一肚子疑问，迫不及待地开口。

陈大山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悠远，陷入了回忆。“少主，这里是黑风寨。如今是大清乾隆十五年。”

乾隆十五年？！我脑子里快速换算了一下，差不多是……公元1750年左右？！我靠！真的穿到清朝了！

他继续道：“大概十五年前，我那时还是个半大小子，家乡遭了灾，跟着爹娘逃难，半路又遇上溃兵，爹娘都……没了。我差点被几个清兵打死在路边，是林老先生突然出现，救了我。”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刻骨的感激。“老先生不仅救了我，还仗义出手，救下了当时一起被欺辱的几十户流民。他带着我们，找到了这处易守难攻的山坳，建立了这黑风寨。他出钱出粮，教我们建房垦荒，教我们识字明理，还教了我们一些强身健体和自保的本事……可以说，没有老先生，我们这些人，早就成了路边的枯骨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震撼不己。爷爷信里轻描淡写的“承诺”和“牵挂”，背后竟然是如此沉重的恩情和一个几百人的山寨！

“老先生有大本事，却从不张扬。他告诉我们，他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陈大山说着，目光再次落在我这身打扮上，露出了恍然和更深信不疑的神色，“现在想来……少主您这装扮，莫非……”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来自爷爷来的那个地方。”

陈大山深吸一口气，仿佛解开了心中多年的疑惑。“原来如此……老先生当年收养我为义子，将寨子托付给我，嘱咐我要保护好大家，守护好这间‘神机库’。他说他终有一日会离开，或许……还会有人拿着信物来找我们。他让我们等待‘希望’。”

他看着我，眼神灼灼：“少主，您来了，带着老先生的信物来了！您就是老先生说的‘希望’！”

希望？我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依赖，心里却一阵发虚。我他妈就是个刚毕业的社畜，除了会点PPT和扯皮，啥也不会啊！爷爷，您这“希望”的担子，也太沉了吧！

但看着陈大山那信任的目光，想到爷爷的信，想到这寨子里几百口指望爷爷活下来的人，我喉咙动了动，把到嘴边的退缩又咽了回去。

“陈叔，”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爷爷的信里，也提到了你们。他让我……不要怕，要弄清楚。”

陈大山重重地点头，虎目含泪：“好！好！少主放心，从今日起，我陈大山和整个黑风寨，唯您马首是瞻！您有何吩咐，尽管首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喊声：

“大当家！大当家！不好了！山下的眼线传来消息，大批官军……官军朝着我们寨子来了！看样子是要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