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二皇子赵睿脚步匆匆地赶到御书房。他一进门,就看到瘫在地上、屁股开花、呻吟不止的三弟,以及御座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的父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阵仗一看就知道老三闯了大祸,而且父皇正在气头上!
二皇子反应极快,根本不等皇帝发问,“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自责,抢先开口:
“父皇息怒!儿臣有罪!儿臣来迟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个早就备好的、不算特别贵重但极为精巧雅致的紫檀木盒,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儿臣近日偶得前朝大儒松雪先生的一方古砚,知父皇雅好书法,特来献与父皇赏玩。只是……只是见三弟如此,儿臣心中实在惶恐!”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痛,将目光投向地上的三皇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三弟年轻气盛,若有行差踏错之处,儿臣作为兄长,未能及时规劝引导,实乃大过!儿臣甘愿领罚,请父皇重重责罚,儿臣绝无怨言!”
这一番操作,行云流水,认错、献礼、揽责一气呵成,态度诚恳无比。
乾元帝看着跪在地上、一副“兄友弟恭”、“勇于承担”模样的二皇子,又看了看那方古砚,再对比一下瘫在地上死不认账的老三,心中的气忽然就顺了不少。
虽然他知道老二这多半是装的,但这态度至少让人舒服!
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依旧冰冷,但明显缓和了许多:“你倒是有几分做兄长的样子!还知道替他揽责!”
他挥了挥手:“既然你主动请罚,朕便成全你!也让你长个记性!廷杖十下!”
“谢父皇教训!”二皇子立刻叩首,脸上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像是得了莫大的恩典。
十下廷杖很快打完,比起老三那二十下狠的,这十下明显手下留情了许多,更多是象征意义。
二皇子咬着牙受完,虽然也疼得龇牙咧嘴,但还能勉强保持仪态,重新跪好:“儿臣……领罚谢恩。”
乾元帝看着两个儿子,一个瘫着,一个跪着,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挥挥手:“都滚下去!好好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府!”
“是……儿臣告退……”二皇子连忙叩首,然后在内侍的帮助下,搀扶起几乎无法行走的三皇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御书房。
走出御书房,感受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和夜晚的凉风,二皇子赵睿看了一眼身边惨不忍睹的三弟,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一丝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
父皇今日……是真的动了怒啊。
那个秦寿,竟能把老三逼到这一步,还能让父皇心甘情愿地替他扫清障碍……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寿要是在此,绝对会冷哼一声:你知道老子给皇帝做了多大的贡献吗?
看着两个儿子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消失在御书房门外,乾元帝脸上的怒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他揉了揉眉心,对身旁侍立的高公公淡淡道:“去,把秦寿那小子给朕叫来。”
“是,陛下。”高公公躬身应道,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御书房外传来通报声,秦寿缓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