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临时大堂内。
“妈的,这破地方,风沙比老子的唾沫星子还多!”刘宇骂骂咧咧。
“老董那死胖子滚蛋了,小吕也夹着尾巴跑了,现在该老子收拾韩遂马腾这俩搅屎棍了,十万火急,老子还要赶回幽州收拾那群欠抽的匈奴崽子,都别装死,说话。一人憋个屁出来听听。”
角落里,郭嘉从他那件厚实狐裘里探出半个脑袋,手里抱着个黄铜暖手炉。
他打了个哈欠:“主公,急啥呀,凉州这炕头还没捂热乎呢,您就惦记着回幽州暖被窝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心烫着腰子!”
“滚蛋,再废话老子把你那破酒葫芦塞你腚眼里。”
戏志才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手指点在叛军所在位置。
“主公,凉州地广人稀,民风彪悍。韩遂狡诈多疑,马腾在羌人里有点虚名。硬碰硬,纵然能胜,我军也必伤筋动骨,耽误您回幽州揍匈奴的‘大业’。”
他顿了一下,声音小小地继续说。
“不如……招安?”
刘宇眉毛一挑,来了点兴趣:“招安,说下去,怎么个招法,给那俩老小子封王。”
戏志才摇了摇头:“非也,朝廷可下两道旨意。一道给韩遂,许他凉州牧,命他即刻剿灭‘叛贼’马腾;另一道给马腾,同样许他凉州牧,命他剿灭‘国贼’韩遂。此乃驱虎吞狼,二虎竞食。彼时两家必然生疑,互生嫌隙,甚至刀兵相向。我军只需陈兵边界,坐观成败。待其两败俱伤,主公再以雷霆之势收拾残局,凉州可传檄而定!省时,省力,省腰子!”
刘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嗯…让他们狗咬狗,老子最后捡现成的,这主意听着挺省劲,就是有点慢,老子那匈奴……”
“慢?”
郭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从狐裘里蹦跶出来。
他几步窜到地图前,手指精准地戳向韩遂大营,又迅速划向马腾大营的圆圈:“主公,慢个屁。您白天没看见,韩遂那老狐狸缩在狄道那片山沟沟里,马腾那傻大个儿带着他儿子闺女蹲在金城,两家中间隔着那么远,摆明了互相提防,尿不到一个壶里。”
“要我说,玩什么虚的,就一个字,干!
集中咱们幽州铁骑,不要那些洛阳的软脚虾,就今晚,目标,韩遂老巢。
典韦、许褚开路,张飞侧翼包抄,云长断后,您和子龙,首插中军大帐,一刀剁了他那颗腌臜脑袋!
天亮之前,韩遂的人头就能挂在金城马腾的城门楼上。杀鸡儆猴,马腾那傻大个儿和他那几个崽子,看着血糊淋拉的脑袋,保管吓得腿肚子转筋!
要么跪地投降,要么…嘿嘿,等着咱们再去剁了他!
干净利落,三天之内,包您搂着新抢的美人儿…呃,是处理完凉州事务,挥师东进揍匈奴!这效率,杠杠的!”
郭嘉说完,挑衅似的瞥了戏志才一眼。
戏志才只是捻着胡须,微微摇头,对郭嘉这“莽夫”之策显然不以为然。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首沉默的身影动了动。
贾诩,这个刚刚被刘宇从董卓那里“交换”来的毒士,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走出来。
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他走到地图前,伸出枯瘦的手指,缓缓地在金城和狄道之间那片代空白地带,画了一个巨大的圈。
声音平缓,却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主公,诩有一计,三日之内,可令韩遂、马腾十万叛军,无论步卒骑卒,男女老幼,尽成齑粉,尸骨无存,填塞沟壑,绝无一人可漏网。”
厅堂里瞬间静得可怕。
灯光映得贾诩那张脸忽明忽暗。
“说!”
刘宇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锐光一闪。
他虽然杀伐果断,但“尽成齑粉”,“绝无一人漏网”这种字眼,还是让他心头莫名一跳。
贾诩继续说道:“此地,三月前大雨,山洪曾短暂改道,留下数条深堑,出口狭窄。
韩遂粮道,必经其侧;马腾欲救韩遂,亦难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