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1章 老子不玩了（第1页）

清晨七点半，高三（1）班的日光灯管发出冰冷的嗡鸣。

秦松盯着面前的模拟卷，一道复杂的函数题像一团纠缠的毛线，在他脑子里越搅越紧。

头痛欲裂。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只发出两种声音：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同桌李峰的笔停了。

他提前交了卷，从秦松身边经过时，脚步刻意放缓，居高临下地投来一瞥。

那眼神里混杂着轻蔑与快意。

作为“万年老二”，李峰的人生乐趣似乎只剩下在超越秦松的瞬间，回头欣赏秦松的窘迫。

这一瞥，像一根针，刺进了秦松紧绷的神经。

班主任走上讲台，扶了扶眼镜，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教室的温度再降几度。

“下周，最后一次模拟考，决定唯一的推荐名额。”

空气凝固了。

秦松看着桌角那座由练习册和试卷堆成的高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他强迫自己转动笔杆，可大脑己经罢工，一片空白。

晚自习。

走廊上，李峰正高声和人讨论着白天的难题，声音不大不小，每个字都精准地飘进秦松的耳朵里。

“……那道函数题，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只要做条辅助线……”

秦松起身，走向洗手间。

冷水扑在脸上，他抬起头，看到了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苍白，憔悴，眼球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一张濒临破碎的蛛网。

这是谁？

这是那个曾经能从解题中获得纯粹快乐的自己吗？

深夜十一点半，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家。

客厅的灯还亮着，父母坐在沙发上，表情小心翼翼。

“这次……有把握超过李峰吗？”母亲问。

父亲没说话，只是递过来一杯热牛奶。

沉默比言语更沉重。

秦松接过牛奶，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

书桌正中央，贴着他亲手写的座右铭：“天道酬勤，拼搏无悔”。

此刻看来，无比讽刺。

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微信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