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28章 偶遇老熟人 张强（第2页）

“啧，看着挺结实一小伙，可惜了……”

“囤这些钢筋水泥？真是准备末日盖房子？笑死人了！”

哄笑声和议论声如同细小的针，扎在周围。

若是前世那个在末世挣扎、饱受欺凌的陆仁，此刻或许会感到屈辱、愤怒，甚至冲动。但现在的陆仁，是重生归来、经历过真正地狱、心态早己淬炼得冰冷坚硬的老鸟。张强这点幼稚的优越感和嘲讽，在他眼里，无异于蚂蚁在对着大象耀武扬威，可笑至极。

愤怒？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冰冷的计算和一丝……怜悯。

陆仁脸上瞬间切换成了标准的咸鱼模式——死鱼眼半耷拉着，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个混杂着无奈、尴尬和一点点怂气的笑容，甚至还配合地缩了缩脖子，活脱脱一个被当众奚落、无力反驳的底层小工形象。

“张……张少啊，”陆仁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点讨好和息事宁人的味道，嘶哑的嗓音更添了几分可怜，“您……您说笑了。我这不是……接了个小工程嘛，给人打打下手，混口饭吃。哪……哪是什么预言家啊，那都是以前……以前年轻不懂事，瞎说的，瞎说的……”他一边说，一边还局促地搓了搓手，仿佛手上真沾着什么洗不掉的污渍。

这认怂的姿态，显然极大地满足了张强的虚荣心。他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搂着女友的手也更紧了，仿佛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和“胜利”。

“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张强轻蔑地哼了一声，仿佛多看一眼陆仁都脏了自己的眼，“搬你的‘废品’去吧！这世道，没钱没势，就老老实实当个下等人！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女伴，又轻蔑地扫过陆仁那堆建材，仿佛在说：看，这才是人上人的生活！

“是是是，张少教训的是……”陆仁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更低，死鱼眼里却是一片毫无波澜的冰冷。他不再看张强，仿佛真的被对方的“王霸之气”所慑服，转头对旁边看呆了的搬运工催促道：“师傅，麻烦快点，角铁搬上去，赶时间呢。”

搬运工回过神来，连忙哦哦应着，手脚麻利地继续干活。

张强看着陆仁那“灰溜溜”认怂、专心搬“破烂”的样子，觉得索然无味，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撇撇嘴，搂着女友，如同骄傲的公鸡般，转身走向市场里卖高端卫浴和进口灯具的精品区，只留下一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和他那故作姿态的点评：“宝贝，看看这个智能马桶，德国进口的，这才叫生活品质……”

周围的哄笑声和议论声也渐渐平息，人群散去，只留下陆仁和他那堆“破铜烂铁”。

陆仁脸上的讨好和怂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那副惯常的死鱼眼表情。他平静地付了款，推着那辆堆得如同小山、吱呀作响的手推车，稳稳当当地走向停在角落的“老铁”。

将沉重的钢筋、水泥、角铁一件件搬进“老铁”加固过的货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强化后的身体做这些毫不费力，动作稳定而高效。

关上车厢门，陆仁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老铁”。柴油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

他透过后视镜，最后看了一眼热闹喧嚣、充斥着张强之流“优越生活”的建材市场，死鱼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淡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张强……”他低声自语，沙哑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前世你抢我方便面和水时的嘴脸……我可一点都没忘。”

“废品王？呵……”陆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踩下油门。“老铁”吭哧吭哧地驶离了建材市场，朝着郊区的据点驶去。

“等末世来了，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废品’。”他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那本摊开的、记录着据点改造计划的笔记本，眼神锐利如刀，“还有……我囤的可不是废品，是你这种货色……通往地狱的单程票！”

引擎的轰鸣淹没了他最后的话语。阳光透过车窗，照亮了他坚毅的侧脸和那双深不见底、蕴藏着风暴的死鱼眼。囤货、基建、变强……末世前的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至于张强这种跳梁小丑？不过是通往生存之路上一粒硌脚的小石子罢了。碾过去，连痕迹都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