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迁坟,九叔神色立刻凝重起来。
死者为大,这种话题容不得半点轻慢。
“任老爷,此事还望三思。
古语云,迁坟一事,能不动则不动。
”
挪坟讲究极多。
除非坟茔无故塌陷,草木枯败,说明风水有异,迫不得己才需迁移。
又或是家门不宁,灾祸频生。
否则先人在下头住得好好的,突然给人换了住处,左邻右舍都不见了踪影——您猜他会不会回来找人?
任发年过半百,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但态度坚决:“当年风水先生特意叮嘱,二十年后必须迁葬,方能兴旺家业。
”
见主顾心意己决,九叔不再多劝。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该说的说到便是。
指节在桌面轻叩几下,他定下日子:“既如此,三日后破土开棺。
”
“需要备办哪些物件?”任发急忙追问。
近年来任家生意每况愈下,他认定是祖坟风水作祟。
“开棺需雇壮劳力,这事得任老爷张罗。
至于香烛纸马、法坛器物,我们义庄都能置办。
”
九叔心里门儿清——这些物件听着金贵,实则都是义庄常备的玩意儿,不少还是自己亲手扎的。
任发抚着怀表链笑道:“人手要多少有多少。
只要事情办妥,酬金定然让九叔称心。
”
任家的生意虽日渐萧条,但终究家底深厚,在这任家镇上仍是数一数二的富户,自然不会在意些许银钱。
正闲聊时,侍者端来托盘,将两杯咖啡轻放在桌上。
九叔盯着眼前一黑一白的液体,皱了皱眉——这古怪气味的东西,白色的是牛乳吧?可这黑乎乎的该从哪杯下手?
他下意识望向林白。
"师父,我替您加糖。
"林白利落地舀了几勺白糖,又倒入牛乳搅拌。
跟随九叔这些年,他早摸透了师父受不得苦味的习惯。
九叔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余光扫见任婷婷正以相似的动作为任发调咖啡,心中暗叹:带阿白来果真是明智之举,若换成文才或秋生,怕是要当众出丑。
"师父,请用。
"
"爸爸,尝尝看。
"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