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黑雾最浓处,蜷缩着一团他再熟悉不过的鬼气——正是谭百万家那个有三百年道行的老鬼。
虽说上次斗法让它侥幸逃脱,但挨了重创的鬼物没个三五年休想恢复元气。
。。。。。。
戏台上正演到《狮子楼》的高潮,佳大牌扮演的西门庆摇着折扇,拖着长腔:"楼上可是西门庆——"
"正是!"阿贵扮的武松怒目圆睁,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台前,"楼下敢是武松?"
"正是,俺武松来了!"
随着紧密的锣鼓点,两人在翻倒的八仙桌上腾挪闪转。
台下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叫好声此起彼伏。
卖瓜子的小贩在过道里灵活穿梭,铜钱落在托盘里的叮当声偶尔响起。
"要尔的命!"
武松的鬼头刀凌空劈下,却在距离西门庆脖颈三寸处戛然而止,仿佛砍到了无形的屏障。
阿贵虎口震得发麻,眼睁睁看着刀刃悬在半空。
大牌佳急得首挤眼睛,用气声催促:"倒是砍!"可那刀就像焊在了空气里,纹丝不动。
阿贵满腹憋屈却无法开口,此刻他恨不得大喊一声"见鬼",为何自己的双臂竟不听使唤。
"道长,请您快些出手,这场戏可千万不能演砸了。
"
声叔凑近林白身侧,压低声音请求道。
这关乎戏班声誉和众人生计,声叔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招牌毁在自己手里。
林白微微颔首。
台上这只鬼虽无恶意,却着实顽劣。
人家正正经经唱戏,你爱看便看,为何偏要上去搅局?
戏班开锣前夜明明己唱过鬼戏,专门供奉西方鬼神,香烛纸马一样不少,该给的买路钱分文未差。
谁知这鬼收了供奉还要闹事,实在不讲规矩。
林白十指翻飞结成法印,口中默诵真言。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急急如律令!"
一道金芒自他指间激射而出,正中台上作乱的鬼影。
那鬼怪哀嚎一声,当即被震飞数丈。
阿贵忽觉臂上一轻,原本僵持的双手猛然坠落,"啪"地劈在阿佳后颈。
阿佳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一软便栽倒在地。
台上乐师们面面相觑。
这唱的是哪一出?怎么真把人打晕了?
阿贵也呆若木鸡,摆着架势进退两难,心中暗叫糟糕,这下可彻底演砸了!
"别傻站着,快想法子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