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88章 清醒点没有（第1页）

李子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块冰冷的石头，砸在沈百三的心口上。

这些尖锐的质问，将他身为父亲的尊严和伪装，撕得粉碎。

沈百三握着擀面杖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原本那股滔天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熄灭了大半。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第一次在李子韬面前露出了狼狈的愧疚。

“我……我那时候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事情会那么严重。”

他试图为自己辩解，可声音干涩，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我只当是……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

李子韬像是听见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他真的笑出了声。

“沈叔，你说话得凭良心。那几年，你抱着你那小老婆夜夜笙歌的时候，想过你那双亲生儿女吗？”

“沈一秦被人欺负打肿鼻梁，你觉得是小孩子不懂事。沈洛洛被堵在巷子里，你觉得是她自己不学好。”

“是我，是我在护着他们，保了他们几年平安！”

“现在你觉得她是跟我学坏的，当初你做什么去了！”

沈洛洛之所以会和李子韬发展成那么奇怪的关系，沈一秦之所以那么亲近李子韬，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

沈百三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手中那根擀面杖在他手里抖了又抖，像是快要握不住。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辩解。

“我后来……我后来不是弥补了吗！我对他们姐弟俩，还不够好吗！”

“你tm的还有脸说！”

李子韬气得首接爆了粗口，上前一步，几乎是指着沈百三的鼻子。

“别tm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那点所谓的父爱，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李子韬死死盯着沈百三那双躲闪的眼睛，说话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

“你之所以突然对他们姐弟俩这么上心，不是因为你良心发现了，也不是因为你幡然悔悟了！”

“是因为你娶进门的那个宝贝小老婆，肚子没动静！是因为你最后发现，你这辈子，可能就只有一秦这一个儿子能给你养老送终了！”

李子韬的最后几句话，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精准地扎进了沈百三最不想承认的软肋里。

这番话，比刚才那场耗尽体力的追逐，更让他感到窒息。

因为李子韬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是他亲手种下的因，才结出了今天这般苦涩的果。

李子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抡圆了的巴掌，狠狠地抽在沈百三的脸上。

沈百三这些年用金钱粉饰的太平，被这个他最瞧不上的小混混，三言两语就扒了个底朝天，露出了里面早己腐烂流脓的真相。

“哐当！”

那根被他当成武器和拐杖的实木擀面杖，终于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在空旷的水泥地上砸出一声脆响，然后滚到了一边。

沈百三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又狼狈地坐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沈百三才缓缓抬起头。

他看向不远处的李子韬，眼中的愤怒和怨毒己经褪去，只剩下茫然。

“我……我该怎么办？”

他嘶哑着嗓子，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问李子韬，又像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