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次对皇都的空袭,并未造成实质性的重大损失。
联合王国的轰炸机群为求速度与隐蔽,未对目标进行仔细辨识,也未停留做二次校准投弹。他们的目标不是毁灭,而是示威。
绝大多数炸弹落在了帝都东南方向的林地、农庄与荒置工地之中,仅有几枚落在市郊边缘,砸塌了几栋破旧的老房屋。
但那又怎样?
第二天清晨,关于“帝都遭袭”“防空系统失效”“敌机夜临”“首都不再安全”的传闻便如野火般在街巷蔓延开来。
广播依旧播放着胜利消息,报纸头版用大字标题宣称“敌袭被击退,帝都无恙”,但民众己经开始产生怀疑。
人们站在街口仰望天空,看见的不再是帝国的荣耀,而是昨夜残留的焦黑烟痕。
帝都没有被炸毁,但帝国的信心被炸出了裂痕。
所有人都知道,那些防线、雷达与空军基地,并没有阻止敌人的飞机飞过他们的头顶。
这场战争,第一次,走到了普通人脚下。
联合王国没有摧毁任何建筑,却精准地击中了帝国最脆弱的软肋——那层“绝对安全”的幻觉。
次日清晨,天刚微亮,雾气还未散尽,我便出现在了皇宫正门前的广场上。
高台早己搭好,黑金色的皇旗在风中缓缓飘扬,
台下挤满了人,平民、士兵、工人、官员……所有人都仰望着台上的那道身影。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
他们不是来听什么演讲稿,也不是为了看一场盛典。他们来,是为了确认——在这动摇的时刻,他们所信仰的那面旗帜,那位女王,是否还站在他们的前面。
我穿着并不华丽的军制服,未施粉黛,也未佩戴任何勋章。我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我只是站在那里,望着这座城市的子民们。
我缓缓走上台前,看了他们许久,才终于开口。
声音不高,却被扩音器送到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昨夜,我们的敌人越过了海峡,将炸弹投向了这座城市的土地。”
“这是雷瓦尼亚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我治下的年代,首都遭到外敌的袭击。”
我停顿了一下,扫视全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在问,帝国的天空到底还属不属于我们?我们的防线是否真的可靠?你们在怀疑,战争是不是己经走到了我们的门口。”
人群中有轻微的骚动。
“我不会否认昨夜的失败。”我缓缓继续说道,“那是一次突袭,是一次漏洞的暴露——但那不代表帝国己经退让,更不代表敌人己经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