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很快露出了另一幅面貌。
瓦尔托利亚的军队原以为,只需凭借人力与炮火的绝对优势,便能在短时间内碾碎弗尔尼亚的防御。可当他们真正跨过边境时,才发现前方并不是空旷的雪原,而是一道由森林、湖泊与沼泽交织而成的天然堡垒。
弗尔尼亚的士兵们虽然缺乏现代化的装备,却在极寒之地构筑了纵深防线。坑道、半永久工事与反坦克壕一道接一道,交织成复杂的阻碍体系。
当瓦尔托利亚的坦克群轰鸣着逼近时,隐藏在冰雪工事中的弗尔尼亚守军骤然开火。枪炮声在林海间炸响,密集的弹雨打得进攻部队举步维艰。冰冻的湖面被炮击轰开裂缝,沉重的的战车首接沉入冰窟,冒出的黑烟在白雪之间格外刺眼。
瓦尔托利亚的参谋们震惊地发现: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一支等待被碾压的小国军队,而是一支懂得利用地形、死战不退的顽强部队。
而在防线的背后,更大的麻烦正在悄然蔓延。
大批弗尔尼亚游击队披着白布,脚踩滑雪板,在林海雪原中宛如幽灵一般穿梭着。他们白日潜伏,夜晚出击,袭扰瓦尔托利亚的补给车队,埋伏在山道拐角,甚至敢于首接袭击临时指挥所。
公路线上,爆炸频频响起;油料库在黑夜中燃起熊熊烈火;运送弹药的卡车被冰雪掩埋的地雷炸得粉碎。
瓦尔托利亚的后勤线不断被割裂、消耗。尽管他们能够凭借庞大的人力物力弥补缺口,但进攻速度己然大幅放缓。
最令前线将军们沮丧的是,游击队总能在袭击后迅速消失于密林深处。追击的部队往往在冰雪风暴中折损更多人手,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抓不到。
除了弗尔尼亚出乎意料的顽强抵抗之外,瓦尔托利亚自身的弱点也开始浮出水面。
在委员长建立绝对权威的过程中,几乎所有有过实际战斗经验的将领都被卷入了血腥的清洗:有人被冠以“叛徒”的名义流放边境劳改营,有人则在公开审判中当众枪决。
剩下的,是一群靠着政治忠诚而非军事才干上位的军官。
他们习惯于大喊口号,习惯于在会议上点头称是,却几乎没有人真正懂得如何在战场上调度数十万大军。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在北境防线前,瓦尔托利亚的装甲部队一次次被仓促投入,却缺乏统一协调。炮兵与步兵之间配合失调,往往是火力覆盖尚未结束,士兵就被迫前冲,结果陷入守军的火网之中。
补给调度同样混乱不堪。前线不断叫嚷缺少燃料与炮弹,而后方的仓库里却堆积如山,只因运输命令层层拖延、重复下达,导致车队要么滞留在半途,要么空跑回返。
有些连队甚至在连续几天的严寒作战后,依然没能拿到足够的冬季被服。士兵们在冰雪里瑟瑟发抖,只能靠临时生火来取暖,收效甚微的同时也让游击队找到袭击的机会。
前线的士兵们渐渐察觉到了问题。
低落的士气在军中蔓延,更多的将士开始怀疑这场战争的意义。
报纸与电台里依然高声宣告“必胜”“解放”,可原本预期的“轻松推进”,此刻却在冰雪与森林中陷入了泥潭。
战争,开始变得漫长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