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块璞玉是他亲手挖掘,亲自带进官学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宋河犯了众怒。
“肃静!都给老夫肃静!”
李渔一拍惊堂木,总算镇住了场面。
他看着那个一脸“无辜”又带着点“倔强”的宋河,心里又气又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将刚才那些问题,用最浅显的话又解释了一遍。
宋河听完,眨了眨眼,仿佛还是没听懂,蹙着眉又问了一遍:
“先生,所以……那个廩生担保,是非要不可吗?可以打个折吗?”
【叮!收到来自李渔的负面情绪:无奈+15】
就这么来来回回,宋河硬是把这一个简单的问题,纠缠到了下课,刷了海量的负面情绪,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
放学后,宋河被李渔单独叫到了他的居所。
书房里,李渔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恨铁不成钢。
“宋河!你今日在学堂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知你聪慧,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今日这般言辞犀利,锋芒毕露,将同窗得罪了个遍,对你将来有何好处?”
李老探花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你才华己显,更应藏锋守拙,谦逊待人。今日之事,大可不必!以后切不可再如此了!”
宋河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他有苦难言。
我也不想搞人心态啊……可不搞心态,我的经学和史学怎么办?拿头去考童生试吗?
可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他只能摆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恭恭敬敬地朝着李渔行了一礼:
“先生教训的是,学生……学生知错了。今日是一时糊涂,被他们嘲笑,心里憋着气,才口不择言。以后,学生一定改正。”
看到宋河这副“孺子可教”的态度,李渔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心性不稳,被人一激就上了头,也情有可原。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渔欣慰地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你的才学,考个县试绰绰有余。只是这报名之事……你家中可有难处?”
他到底是在官场沉浮过的人,从宋河反复纠结那二两银子,就猜到了一些。
宋河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但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低声道:“不瞒先生,学生……家中确有些紧张。”
李渔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钱袋,递了过去。
“这里是五两银子,你先拿去应急。二两用来报名,剩下的,买些笔墨纸砚,好好温习。”
“你是我李渔看中的学生,不能因为这点俗物,耽误了前程!”
宋河看着那只钱袋,眼睛有些发酸。
他是为了刷分才去演戏,可这位老人,却是真心实意地在为他着想。
这份情,太重了。
他没有推辞,而是郑重地接过钱袋,对着李渔深深一揖。
“先生厚爱,学生……铭记在心!”
李渔高兴地点点头,摆了摆手:“去吧,回去好生读书,莫要辜负老夫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