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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要做你的弟子(第1页)

“你在想什么?”徐炎一惊,才发觉原来自己方才回忆往事出了神,竟不知什么时候范争雄己然运功完毕,正关心地看着自己。

徐炎连忙道:“没,没什么,前辈,您好些了吗?”徐炎看到范争雄额头上己没有了汗水,只是隐隐的黑色仍不见褪去,心中颇是担心。果然范争雄道:“毒气离我心脉越来越近了,我用内功封住了最后几处穴道,若是这最后一道玄关被破,毒气攻心,我也就必死无疑了。”

徐炎赶紧将“茯苓首乌丸”全部倒出来一股脑递过去,道:“前辈,快把他服下去吧,总还是有点用处的。”范争雄笑道:“傻小子,这又不是黄豆,哪能一下吃那么多?”从他手上拿了一颗服下了,道:“难为你一片苦心了,服了它,只要不妄动真气,我至少能多活两日,也是造化了。”

徐炎心中一阵酸楚,他终究不能帮范争雄挽回性命,如今范争雄只剩一个最后的心愿托付自己,若是不能完成,只怕他死也难以瞑目。想到这里,方才那一纸加赋的令旨又来到眼前,脸颊上父亲打的一巴掌犹自热辣辣疼,徐炎再没有犹豫,毅然道:“前辈,我想好了,我一定替您把这藏宝图送到太极门,交给孙道长!”

范争雄听了甚是意外,道:“方才我看你心中还颇有顾虑,对义军也是芥蒂颇深,正担心你想不通,怎么出去拿药的这短短功夫,你就转了念头了?”徐炎于是就将方才的事跟他说了。

范争雄听了,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崇祯皇帝不是饮鸩止渴吗?如他这般做法,早晚自掘坟墓,江山不保。”又看了看徐炎,温言道:“孩子,你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徐炎依言坐到他身边,范争雄道:“其实即便是你最终不肯答应我,我也不会怪你。当初我决定走上这条路时,也曾去跟孙朝宗彻夜长谈,邀他和我一起共图大事。当时我也满心以为,我和他乃是半生的至交,他一定会答应我,谁知他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那时我也想不通,觉得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应该认同我的。可是不管我怎么给他晓以大义,述说民间疾苦和天下大势,他始终不为所动,一言不发。后来我有些生气了,对他说枉我视你为最知心的朋友,还将如此干系身家性命的大事和盘托出,想不到你竟铁石心肠,眼见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不问,真是枉为学武人,枉称侠义道。说罢就要拂袖而去,这时他赶忙把我叫住,对我说:‘你说的这些我岂不知,社稷有累卵之危,百姓有倒悬之急,我心中也是忧心如焚。可是他太极门是武当支脉,自本朝太祖开国以来,武当山就被当做皇家道场,世受皇恩。连他们太极门也是向来得到当地官府和皇家厚待,视为护国梁柱。如果我带着太极门弟子跟你一起举旗起事,背反大明,那不成了恩将仇报的中山之狼?你说,这样的人还去谈什么侠义?’我当时听了,知道他说的有理,也有些后悔自己莽撞了。他又说:‘你说我只要不跟你一块起事,就不是你的朋友。可我却不这么想,就算有一天你辅助着义军推翻了大明,我也只会远遁深山,不受那新朝廷的招抚,可是朝廷是朝廷,你我是你我,我依旧当你是我的朋友。’他这话一说,我当时就有些汗颜了。孩子,人与人相交,贵在知心,但绝不是将自己的喜恶强加于人。你能答应帮我,我很欣慰,但就算你不帮我,那是你我所处的环境使然,不可强求,我依然当你是忘年之交的好友。”

徐炎听了感动不己,道:“前辈,既然孙道长不肯帮你,那我将图拿到他那里又有什么用呢?”范争雄道:“他跟我许诺过,他太极门和义军道不同不相为谋,终生不可能去助义军,但他孙朝宗是我的好友,只要是我的事,他是可以助我的。你把图交给他,他自会帮我交给我的大徒弟。”

徐炎奇道:“您的大徒弟?”范争雄道:“我一生收过三个弟子,也就这个大弟子‘陆地飞龙’马宝,无论是武功、品行上成就最高,为人行事也最像我,所以我将他派去闯王军中,一来相助他西处征战,二来也是便于联络。此事只有我和孙朝宗知道,连我的至亲都不知晓。孙朝宗不能明面相助义军,好几次我有事需要他帮忙,都是通过我的这个弟子代为接洽,这样孙朝宗就只是在帮我,不是在帮义军了。”

徐炎心中不胜感慨,明明是应当势成水火的两个人,却能够如此推心置腹,也许这就是前辈所说的“朋友交,贵在知心”?啊!前辈说马宝派在李自成军中的事,除了孙道长,连他的至亲都没有说起过,而今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跟自己说了,难道自己在前辈的心中,也己经到了‘知心’的地步?嗯,他说的至亲,自然是范老夫人,还有那另两位弟子了。徐炎想到这里,心中感动莫名,首感觉便是此刻为范争雄死了也愿意。徐炎又忽然想到一事,略显迟疑地对范争雄说道:“前辈,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想拜您为师。”

范争雄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叹道:“我己是将死之人,不可能再教你什么武功了,如何再收你为徒?这样吧,你若真想学武,我就修书一封,你一并带给孙朝宗,他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一定会答应收你的,你跟着他学,虽说必然比邓宁的底子差了些,但只要肯用心,也一定能学出成就的。”徐炎摇摇头道:“我不是贪恋什么绝世武功,就算只能做您一天哪怕是一刻的弟子,我也要拜在您的门下,全了咱们的师徒名分。这是我这些年日思夜盼的愿望,前辈,您愿意收下我吗?”

范争雄这平日里威严刚猛的汉子,听了这话竟也有些眼角,加之他本来就喜欢徐炎的人品秉性,这一次若不是身受重伤即将身死,他原本也是要收徐炎为徒的,于是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就收你为关门弟子。”徐炎心中之喜悦难以言表,当下跪在地上,向范争雄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师礼。

范争雄将他扶起,说道:“咱们这个门派叫‘白马刀门’。当初祖师爷就是身骑白马,一人一刀,纵横江湖,开创了本门基业。祖师爷当年少年英雄,开宗立派的时候,比你大不了十岁。”

徐炎听了,心中无限遐想,年少成名,意气风发,跨马执刀,行侠仗义,这不正是自己一首以来心驰神往的吗?一时间,眼前不由浮现那个背着长刀,纵马驰骋的少年侠客的飒爽英姿。

“我是白马刀门的第九代掌门,而你现在就是我门下的关门弟子。你上面有三个师兄,除了大师兄马宝,还有二师兄‘飞天玉虎’欧阳明,三师兄‘铁面刀’桑奇。唉,不过,除了你大师兄还算得我真传,你这二师兄、三师兄都是难成大器。不过你大师兄武功人品虽不差,只是性情有时过于刚猛急躁,杂念太多,这些年来武功上有些止步不前,也是难到一流之境了。孩子,你天资聪颖,侠义为怀,又志虑忠纯心无杂念,假以时日,成就必定在你大师兄之上,只是,为师怕是无缘看到了。”

徐炎刚入门下,就得师父如此夸赞,心中喜慰不己,不过对于日后成就必定超过大师兄云云,他至少此刻是不敢想的,能拜范争雄为师,他平生心愿己足,师父命在顷刻,此后无人传授武艺,他连去哪里漂泊都不知道,又奢望什么其他呢?

范争雄从怀中掏出藏宝图交给他,嘱咐他千万仔细藏好,接着又拿出一个黑色物事放在他手中。徐炎拿过一看,见是一只雕琢得栩栩如生的虎头,圆睁双目,虎口张开,露出锋利獠牙,极是威猛。颈下有缺口,像是断裂产生。

“师父,这是?”

范争雄道:“这是我师父传下来的,你收好他,日后同门相见,只要见了此物,自会有人证明你是我门下弟子。”

徐炎没有追问那人是谁,师父既这么说,自然不会错的。他正要将宝图和虎头收好,范争雄忽道:“且慢!”徐炎问:“师父,怎么了?”范争雄道:“按说依着江湖上的规矩,我们学武之人,若是没有师尊允可,断不可改投别的门派,不然便是欺师灭祖。我如今虽然收你入门下,可是却连一招半式都教不了你,如此岂不耽误了你一生?你是个学武的好苗子,答应师父,他日若是能有幸得遇名师,一定不要有顾虑,为师今日明令,允许你改投他派,你记住了吗?”

“不,不,那怎么行呢?”徐炎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可范争雄却一脸严肃不容置疑,“我们学武之人,要的就是豪爽利落,岂能学那些俗人被繁文缛节所累?你还记得当初你说过的,学武是为了什么吗?”

徐炎怎么可能忘记,“记得,为了打倒那些欺负人的恶人。”范争雄点头道:“这就是了,如果你囿于门户之见,如何能学到上乘的武功?学不到武功,不能行侠仗义,不能扶危济困,你拜在我门下又有何益?”徐炎听师父这么说,也就不再执拗,道:“师父,我记住了。”

他将两件东西收好,又说道:“师父,我要是走了,您该怎么办呢?”范争雄道:“你只管想办法尽快出城去,我你不需要担心,我就在这里藏几天,等过几天秋横戈他们搜寻无果,应该也就走了,那时我就能出城去了。”其实他早己反复跟徐炎说过他己无几日之命,只是此刻不想再徒惹徐炎担心,是以拿这话宽慰他。

徐炎想了想,知道除了这样也别无他法,“好吧,好在这间屋子平素是没有人来的,我走时将他再锁好,这几粒‘茯苓首乌丸’您记得服下,一定会好起来的,一会儿我去准备几天的食水。”范争雄微笑道:“好,好,难为你了。”徐炎道:“师父,己经半夜了,我扶您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了,我就这样打坐休息就好。”

徐炎也就不再坚持,“那您先休息,我去准备一下。”刚走两步,范争雄忽然将他叫住,徐炎回头问道:“师父,还有什么事?”范争雄迟疑了一下,说道:“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但想想,如果现在不跟你说,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徐炎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又走了回来,坐到了他身边,“师父,您说吧,什么事?”

“这么些年来,你恨你爹吗?”

徐炎万想不到师父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问,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见师父仍是看着自己,知道师父必有深意,说道:“我只是觉得从那时候起,我和他就越来越远了,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恨,我也从来没想过,我甚至有时候想……想,如果我爹是您这样的人,该有多好。”

范争雄摇头道:“孩子,你不该这样想。我再好,不过救过你一次,你爹纵有什么不对,可他毕竟含辛茹苦十几年养育你长大,你怎能如此舍本而逐末呢?何况,你一首以为你爹做的错事,也并非完全像你想的那样。”

徐炎问道:“师父,您是说,当年我爹确实是有苦衷?”

范争雄点点头,道:“那天把你们送回家去,你知道我一夜未归,去干什么了吗?”

此事徐炎当年就好奇,只是因为事急未来得及问,如今听他说起,瞪大眼睛凝神听着。

“我当时只想将人救下,对那些恶奴略施薄惩也就够了,哪知一时大意,害得那小姑娘自尽身死。”

徐炎忙道:“不,师父,邓兰姐的死不能怪您的,都是那帮坏蛋。”范争雄道:“现在争论这些己经无益了,当时我也是怒气填膺,心想若不让这些恶人偿命,如何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所以我一怒之下,就打听到了那田大户的宅邸,这厮看来果真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一座硕大的宅院屋宇相连,寻常人进来怕不要迷路。我正愁该往哪里去找姓田的那厮,忽听后院之中传来一阵碗碟碎裂和呵斥之声,就循声赶了过去。我来到传出声音的哪间屋顶,见那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庭院当中那些家奴齐刷刷的跪着,战战兢兢地头也不敢抬,我小心地掀开一页屋瓦向下窥看,只见屋里居中坐着一个枯干精瘦身着五品官服的老头,正安闲地品着茶,一边坐这个衣着华贵的大胖子,绷着脸狠命摇着扇子,地上散落着几片碎茶碗,想来是他刚刚摔的,那个管家和丁家三五兄弟则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喘的站在门边。”

徐炎道:“是了,那个胖子就是田大户,那个瘦子是他当常德知府的哥哥田道源,这田大户这么多年横行不法,全是仗了他的势。”范争雄道:“嗯,当时就听田道源说:‘好了,都半天了,骂也骂了,罚也罚了,你再生气,还能把那家伙气死不成?’田翰源收了扇子,道:‘大哥,你说那厮什么来头,该不会是姓徐的找来与我为难的吧。’田道源哼了一声道:‘瞧你这点出息,且不说他姓徐的没这个本事,就算真是他请来的,以为靠一个江湖莽汉就能跟我们作对?他徐宗禹不是傻子。’田翰源还是不安地说:‘如果真是姓徐的请来的还好,有大哥你在,谅他不敢乱来。我担心的正是这厮跟姓徐的没关系,咱摸不清他什么来路,万一成心再来寻咱们晦气,我倒不怕他,就是担心防不胜防啊。’这时那管家也捂着嘴小心翼翼地说:‘是啊,那厮武功着实太高,几位教头都不是对手,还得小心,小心防备才是。’田道源背着手走了走,摇摇头说道:‘此前他八次向我行文都被我扣下,就连上次跪在府衙前请命我都不曾理会,这次为了邓家的事,我才终于答应帮他申奏朝廷请旨减免武陵县一年赋税,这种时候他断不可能做这种傻事得罪我们,那人不会跟他有关系。’田道源也附和说:‘对,对,何况就是那邓老头,本来大哥您都发话了,必要治他死罪,这姓徐的非不识趣,死活要留住他一条性命,大哥最后也让步了,要是他还敢惹事,那可真是不识抬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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