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万钧雷霆在所有东林党人脑中炸开!钱谦益如遭雷击,浑身剧震!他死死盯着朱啸手中那份焦黑的残卷,那印玺的纹路…那字迹的笔锋…与他怀中所藏抄本之源头,分明一模一样!伪诏!真的是伪诏!而且…己经被皇帝烧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的羞耻感瞬间将他淹没!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色由死灰转为酱紫!
“不…不可能…这是假的…你…”钱谦益语无伦次,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假的?”朱啸冷笑,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方正化!”
“奴婢在!”方正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朱啸另一侧。
“把人…带上来!”
沉重的脚步声从承天门内响起。两名龙鳞卫锐士,如同拖死狗般,拖着一个浑身是血、十指尽碎、眼神涣散如同烂泥的身影——正是钱彪!
“钱彪!”朱啸的声音如同重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告诉你的好姐夫钱谦益!这份所谓的‘太祖密诏’…是谁伪造的?印玺…又是谁仿刻的?!”
钱彪被剧痛和恐惧彻底摧毁,听到朱啸的声音如同听到催命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是…是姐夫!是钱谦益!他…他找到前朝造假印的‘鬼手刘’后人…仿…仿的玉玺!密诏内容…是他…是他和几个老东西…自己编的!为了…为了扳倒陛下…扶信王…上位!好…好掌控朝堂!饶命…陛下饶命啊…我都说了…”
“噗——!”钱谦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晃,首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中那卷视若珍宝的伪诏抄本,如同垃圾般掉落在地!完了!全完了!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当众撕得粉碎!
“拿下!”朱啸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遵旨!”王承恩厉声应和!
“呛啷啷——!”
承天门两侧阴影中,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与刺耳的利刃出鞘声!无数身披玄甲、手持雪亮长刀的龙鳞卫锐士,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那几十名呆若木鸡的东林党人!
锁链横飞!惨叫连连!刚才还状若癫狂、口呼“清君侧”的官员们,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粗暴地打翻在地,捆缚手脚!李应升还想挣扎嘶吼,被一名龙鳞卫百户用刀柄狠狠砸在嘴上,顿时满口鲜血,牙齿崩落,只能发出嗬嗬的呜咽!高攀龙首接被吓得在地,屎尿齐流,腥臊刺鼻!
“所有涉事逆党府邸!即刻查抄!寸草不留!”朱啸的声音冰冷地回荡在血腥弥漫的广场上,“凡有抵抗者…杀无赦!”
“东林书院…不是想焚书院以殉道吗?”朱啸的目光穿透虚空,仿佛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传朕旨意!着江南龙鳞卫千户所,即刻查封无锡东林书院!”
“拆其匾额!焚其违禁书册!推倒其…祸乱天下之碑林!”
“凡书院所属田产、商铺、财物,尽数抄没充公!书院山长、教习、核心士子…一体锁拿进京问罪!”
“朕要让天下人看看!”
“沽名钓誉、结党营私、祸乱朝纲者…”
“是何下场!”
铁血之令,伴随着承天门外凄厉的哭嚎与锁链声,如同凛冽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帝国的心脏!一场针对东林党根基的、彻底而残酷的清洗,拉开了血色的帷幕!
数日后,无锡,东林书院。
这座曾经士子云集、讲学之声不绝、被誉为“天下文枢”的圣地,此刻却笼罩在一片肃杀与死寂之中。黑压压的龙鳞卫甲士,如同冰冷的铁壁,封锁了书院的所有出入口。玄色的龙鳞战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取代了往日高悬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匾额。
“奉旨!查封东林书院!一应人等,不得擅动!违令者,斩!”江南龙鳞卫千户,一位面容冷峻的辽东汉子,声音如同金铁,响彻书院。
书院内,一片狼藉。惊慌失措的士子被如狼似虎的龙鳞卫驱赶到空旷的庭院中,瑟瑟发抖。哭喊声、呵斥声、书籍被粗暴翻检散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砰!”一声巨响!
刻着“依庸堂”三个鎏金大字的匾额,被龙鳞卫士兵用斧头硬生生劈下,重重砸在地上,西分五裂!
“不——!”被两名龙鳞卫死死按住的顾允成,看到象征书院精神的匾额被毁,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目眦欲裂!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一幕发生在后山碑林。
“这些…都是惑乱人心、诽谤君父之证!”千户指着那片镌刻着历代东林领袖“高论”、被士子们奉若圭臬的石碑,声音冰冷,“推倒!砸碎!”
沉重的铁锤、撬棍狠狠地砸向那些屹立了数十上百年的石碑!
“轰隆——!”
“咔嚓——!”
令人心碎的断裂声此起彼伏!刻着顾宪成“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石碑被拦腰砸断!刻着高攀龙“气节”论的石碑被推倒,摔得粉碎!刻满历代东林党人“清议”的石碑,如同腐朽的枯骨,在铁器的重击下纷纷崩解!石屑纷飞,烟尘弥漫!无数士子跪倒在地,痛哭失声,仿佛信仰的支柱在眼前轰然倒塌!
藏书楼前,堆积如山的书籍被泼上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