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33章 王府来客与狐妖秘辛（第1页）

永王府的名头，像一块投入暗流的巨石，让百味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难测。陆昭与小满交换了一个眼神，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与警惕。刚走了张录的爪牙，又来了王府的人，这巧合未免太过刻意。

陆昭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隔着门板冷静回应：“原来是永王府的贵人，不知王爷有何指教？陆某官职卑微，恐不便接待王府使者。”

门外那温和声音依旧不卑不亢：“陆大人过谦了。王爷久闻大人刚正不阿，办案如神，近日京城怪事频发，王爷心系社稷，故特命小人前来，一是表达对大人的赏识，二来…或许有些大人正在追查的案子的…小小线索，可与大人参详一二。”

线索？陆昭心中一动。永王竟然也知道他在查的案子？还主动提供线索？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是善意，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甚至陷阱？

他沉吟片刻，如今敌友不明，张录在旁虎视眈眈，若能多了解一些信息，总是好的。但胡芊芊在此，绝不能暴露。

“请使者稍候片刻，容陆某整理仪容。”陆昭说完，对小满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带胡姑娘去后厨地窖暂避，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小满会意，连忙搀扶起虚弱的胡芊芊，匆匆向后院走去。阿福也机灵地缩回了槐树里。

陆昭这才整理了一下因连夜奔波而略显凌乱的衣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店门。

门外站着一位年约二十、身着淡青色儒衫、面容清秀、眼神明亮的年轻人，他身后并无随从，只有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停在街角。见到陆昭，年轻人躬身一礼，姿态优雅：“小人沈青，见过陆大人。”

“沈先生请进。”陆昭侧身将其让进店内，目光扫过空荡的街道，确认没有埋伏，这才关上门。

沈青进入店内，目光不着痕迹地快速扫过一周，尤其在柜台后那碗尚未收拾的、沾染着邪异气息的蜜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陆大人此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双手递给陆昭，“此乃王爷命小人转交大人的。”

陆昭接过信函，入手微沉，纸质特殊。他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沈青：“王爷厚爱，陆某感激。只是不知，王爷为何会对陆某所查之事感兴趣？”

沈青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王爷虽不理俗务，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张少卿近来动作频频，与一些方外之人过往甚密，王爷觉得，这并非社稷之福。况且…”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宫中近来，也有些不甚安宁的传闻，似乎与某些‘丹药’有关。王爷觉得，陆大人所查之事，或与此有所关联，故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宫中丹药！这与胡芊芊提到的“皇宫秘药”不谋而合！永王此举，像是在暗中支持他调查张录乃至其背后可能牵扯到的更大势力？

陆昭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不露声色：“王爷美意，陆某心领。只是查案需讲证据，不知王爷所说的‘线索’是？”

沈青指了指那封信函：“线索便在信中。此外，王爷提醒大人，张少卿在刑部与京兆尹皆有不少故旧，大人若要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需格外谨慎，有时…不妨借力打力。”他话中暗示意味明显。

“多谢王爷与沈先生提点。”陆昭拱手。

沈青见目的己达到，便不再多留，躬身告辞：“小人任务己完成，不便久留，以免为大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去，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送走沈青，陆昭立刻闩好门，回到后院，让小满将胡芊芊带回。

他拆开那封信函。里面没有署名，只有一张质地坚韧的纸，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寥寥数语：

【城西，积善坊，水月庵。庵主静逸，或知“玉骨”之事。慎访。】

水月庵？静逸师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永王为何会指向一座尼庵？这“玉骨”显然指的是玄机子追求的邪术。

陆昭将纸条收起，现在不是深究永王动机的时候。他转向脸色依旧苍白的胡芊芊，语气放缓但带着紧迫：“胡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将你知道的，关于玄机子、张录，以及宫中秘药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胡芊芊靠在椅子上，喝了些温水，精神稍振。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回忆的恐惧与痛苦，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

“玄机子…他痴迷于幽焰宗的古籍…想重现甚至超越古籍中记载的邪法…‘玉骨法身’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说…只要成功，便能摆脱肉体凡胎的束缚，拥有近乎鬼神的力量…”

“张录…我隐约听玄机子提过…似乎早年受过张录的恩惠…或者说，张录有把柄落在玄机子手中…他们之间…是一种互相利用又互相提防的关系…张录为他提供官面上的庇护…打探消息…而玄机子…似乎也在帮张录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至于宫中秘药…”胡芊芊的呼吸又急促起来，“我偷听到的次数不多…只零星听到…‘丹毒’…‘龙气有损’…‘需至阴之物调和’…玄机子好像…一首在为宫中的某位大人物炼制一种特殊的丹药…那种丹药需要血髓玉的至阴之气作为药引…而炼制丹药的另一个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掩盖…‘龙气’出现的某种问题…”

龙气有损？！

这西个字如同惊雷，在陆昭脑海中炸响！牵扯到皇宫、丹药、甚至可能关乎国本龙气！这案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庞大、可怕得多！

玄机子的野心，张录的勾结，宫中隐秘，幽焰宗的传承…几条线索终于开始交织成一张恐怖的大网。

而永王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水月庵的静逸师太，又会提供怎样的关键信息？

风暴，正在汇聚。

（第七卷第三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