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你的王座上,思维空空荡荡。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支离破碎的记忆没法告诉你答案。你隐约记得,你之前似乎见到了一个人,然后在对方的建议下做了某件事情,可你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了……算了,那不重要,反正你现在坐在这里。
你的宫殿用鲜血和脑浆画满了八角符号,墙壁长出大嘴,里面排布着密密麻麻的尖牙;犄角和触手从砖缝里钻出,天花板上的眼球一眨一眨。你看着那些眼球,它们也在看着你。你决定和它们打个招呼,结果那些眼睛顿时扎得更快了。
墙上的大嘴开始唱歌,老实说你觉得那歌声还不如你唱得好听,你以前还在公司里的时候,每次去ktv团建你都会……等等,什么是公司?你困惑于这个仿佛从灵魂深处蹦出来的名词,你揣测着这两个字的含义,某种直觉告诉你这很重要。
然而当你认真思考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你的思考。你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漂亮但狼狈的女人被捆在架子上,正痛苦又哀伤地看着你,冲你喊着些什么。你很讨厌她的眼神,又是这该死的眼神!!这让你回想起了一些东西,是的,你之前做了某件事情,你把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献祭掉了,那个孩子……
你想起来了。你叫陈建军,现在还多了个外国名叫胡安?陈。那个女人是贝拉,你在这个世界所迎娶的妻子,你的王后。前不久她怀孕了。
你把你那未出世的孩子献祭给了邪神。
你想起来了。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你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你不是第一次当父亲,更不是第一次当丈夫。曾经的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当你因为嫖娼被警察逮捕,进而被查出患有性病后,你的第一个孩子和你的第一任妻子都和你闹翻了。你的长子和你的妻子不肯原谅你那不值一提的“休闲活动”,他们抛弃了你。
离婚之后,你彻底放飞了自我。虽然你那点工资收入玩不起像样的鸡,但起码现在彻底没人管你了——谢天谢地,那两个没能让你当上富二代的老东西早就死了。那俩没用的老东西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却喜欢整天对你唠叨些没用的大道理,要你当个好人、要你遵纪守法、要你知足。是啊,知足。他们没能力提供你想要的生活,可不就只能让你知足么?
因为他们,你没开过豪车、没住过豪宅。因为他们,你只能委屈自己娶一个模样平平的女人。因为他们,你从小就自卑。他们为什么就这么没用呢?自己为什么就没降生在大官或者豪富之家呢?为什么上天如此苛待自己,不肯让他活得痛快呢?
原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结果偏偏在这时,你偶然听说了你的前妻现在过得很好:和“胸怀大志”奈何一辈子都在“倒霉”的你不同,你的儿子非常走运,不仅考上了好大学,毕业后自己开公司赚了很多钱,还娶了个漂亮的媳妇。
你找到了他们,索取补偿——是的,他们当然应该补偿你,狠狠地补偿。儿子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难道不该尽一下孝心么?结果这个逆子居然想要揍你!你报了警,然而那些该死的黑皮狗公然偏袒对方,居然不肯把这个没良心的畜生抓起来枪毙,然后把他的钱和公司一起转给你。
势利眼的警察不肯帮你,你被赶走了。但你并未死心,你早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属于你的东西,毕竟这是那个不孝子欠你的。
好不容易熬到放假,你又一次上了门。这一次那个小畜生和小畜生的娘都不在,只有儿媳妇和保姆在家。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把你迎进家门,还给你泡了茶。她实在是太美了。你突然觉得在拿回属于你的钱之前,应该先收点利息。
偷袭很成功。你用花瓶砸晕了保姆,然后是你的儿媳妇。出于谨慎,你拉上所有窗帘,锁死了门,用厨房里找来的菜刀割开保姆的喉咙,确保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妨碍到你的好事。趁着儿媳妇还没醒过来,你把她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顺便堵上了嘴。当你把儿媳妇扛到属于你儿子和她的卧室时,婴儿的哭闹声引起了你的注意。
上一次过来的时候你就听到过婴儿的哭声,可惜当时小畜生连门都没让你进。你没搭理,毕竟你现在已经急不可耐了。你终于知道了漂亮女人玩起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婴儿的哭闹声实在是太吵了,吵得你心烦意乱,吵得你想起那个小畜生刚出生时的事情,虽然那时候都是那个黄脸婆在照顾儿子,你才不会干这种麻烦事。
你从儿媳妇身上起身,挺着硬邦邦的老二走到婴儿床旁边,在儿媳妇绝望的呜咽声中捂死了这个小畜生的种,捂死了你的孙子。当你回到床上时,儿媳妇不再哭闹或尝试挣扎。她像是一具有温度的尸体一样,不再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你咏梅有想呢空你林在在没呢。。。。。。
结束后,你一边回味着这一切,一边用同一把菜刀切开了儿媳妇的喉咙。当欲望和兴奋散去,理智重新占据了你的大脑。闻着让你生理性反胃的血腥味,你开始感到害怕。你搜刮了一遍儿子的家,但只找到了不多的现金,倒是儿子买给儿媳妇的首饰有不少。你带着这些东西离开了这里,试图远走高飞,结果当天深夜你就被警察逮到了。
你被判处了死刑。
你最后一次见到儿子的时候,他身上完全没有了上一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事实上,他看上去比你这个死刑犯更像是死人。他没说话,你倒是主动开口了:“你欠我的东西,你老婆替你还了一小部分。剩下的,我下辈子再来找你要。”
在你放肆的狂笑声中,这场会面结束了。在你的记忆里,剩下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眨眼间就来到了行刑的日子。你被捆在一张做手术用的床上,你所在的地区现在已经不使用枪决了,统一都是注射死刑。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和针头进入你的血管,你开始回忆你这被人辜负了一辈子的糟烂人生。药物开始发挥作用,你的意识变得模糊。恍惚间,你似乎听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说话,内容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实验品……外神之力……相性……准备投放。”
最后的“准备投放”在回忆中格外的清晰。接着,你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一个非常年轻,而且你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的女性声音说道:“这就是最后一批测试品了,但距离达到最低限度的要求仍然不够。冬之主自愿第一个出发,老实说我有点担心。”
中年男人的再次响起,并且依旧断断续续:“……必要的牺牲……为了……”
“闭嘴,你个罗马母狼!”少女骂道:“记住,和你做交易的是我。我的朋友是我叫来帮我的,祂们不欠你任何东西,祂们的酬劳我会支付!我帮你拿到‘杀死混沌邪神’的亚空间概念,作为交换你把‘人类之主’的概念给我,然后我们就两清了。”
“……伊莎玛拉……双头鹰……另一个头……万机之神……”
“也行。虽然我不喜欢你这种临时追加条款的行为,但你的提议确实打动了我。我接受了。动手吧。”
你的回忆到此结束。你穿越了,来到了一个依旧对你毫无善意的世界。在经历了一段备受欺凌的时光后,那些白白压榨你的劳动力,还骗走了你最大的底牌的将你一脚踢开。你被赶了出来,现在你得拿着自己的金手指自主创业了。
你差点就成功了。在你的聪明才智下,你几乎已经征服了这个神似西班牙的散装国家,结果偏偏就在你距离最终的胜利只差一步之遥时,那个,那群里头最可恶也最恶毒的那个,又一次无缘无故地跳出来找你茬,破坏了你的大业……好吧,不算是无缘无故,问题是明明是对方先对不起你的,你报复一下难道还有错了?
你很生气,但是愤怒毫无作用。好在你还有后手,有些新结交的朋友愿意帮助你,只是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你要献上你的第二任妻子肚子里的婴儿,新朋友背后的大能方才愿意出手相助。
而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