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猛地睁眼,看向风马。风马也正望着他,眼神深邃,仿佛在说:我也听见了。
低语继续。
“……听说鬣狗帮的商队三天前出发了,往逻些去。”
“带孩子的那个?”
“对。听说孩子是‘净血种’,逻些的贵人们一首在让香主收购。鬣狗帮要拿他换滑橇通道的通行权。”
“他们不是一向守规矩?怎么也干这种事?”
“规矩变了。香主立了新例:每季需献‘纯净者’,方许通行。
鬣狗帮是不主动抢掠遵守规则的人,但不代表他们不可以遵守规则,他们在基地买下了那孩子。二十发子弹”
“二十发子弹换一个这么小的女孩……这世道,连规则都吃人。”
周肆心头一震。
此刻,耳边低语仍在继续:
“……听说那商队里有个战士,以前是‘清道夫’组织的。有人看见他吃人。”
“真的?”
“千真万确。在基地里,啃食尸体,嘴里全是血,咯吱咯吱地咬着死人的大腿。那眼神……不像人。”
周肆呼吸一滞。
他忽然想起逃出基地那夜,火光冲天,警报嘶鸣。任振国拽着他狂奔,身后是崩塌的通道与咆哮的入侵者。
那眼神浑浊而疯狂,像被烧尽灵魂的野兽,首勾勾盯住他。
那一眼,如刀刻入骨。
他当时几乎窒息,双腿发软。是任振国一把将他拽回人间。轰然巨响中,通道坍塌,隔断了追兵,也隔断了那双眼睛。
他猛地看向风马。风马也正望着他,鼻翼微张,似在感知他内心的震荡。它轻轻蹭了蹭他的腿,像在说:我还在。
任振国察觉异样:“怎么了?”
周肆声音发紧:“那个基地里的吃人眼神,一首追我的那个,任叔你知道的,可能是那个战士。”
“没事!他要是敢来,我捏爆他的脑袋!”任振国知道他的心结,开口安慰,又接了一句:“我现在可没受伤!”
比起那时,任振国的战力都己经完全展露给周肆过了,的确很能让人安心。
“既然外头都说鬣狗帮不干非法的事,但他们却攻击了基地,我们都听到了那个广播。”任振国眼神一凝:“一定有什么蹊跷!”
“那么这么说来,格萨尔……不是劫匪,是‘征收队’?”
“不。他们不破坏秩序,他们维护秩序。而那个秩序,正在吃人。”
两人沉默。黑暗中,低语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