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5章 院长的目光（第2页）

“是，也不全是。”苏远山捋了捋长须，“能看出石碑故障，说明你在阵法符文上的理论造诣，远超同龄人，甚至超过院内许多导师。但这并非最让我惊讶之处。”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我最惊讶的是，你如何能‘感知’到那迴路的滞涩？据赵导师所言，你并未动用灵力。一个无法感气之人，是如何做到的？”

来了！核心的疑问！

林凡心中早有准备，他知道这个问题无法回避。他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坦诚：“回院长，学生确实无法感应和吸纳天地灵气。但或许正因如此，学生对其他形式的‘能量’或‘信息’反而更为敏感。那种感知……更像是一种基于知识和首觉的‘推演’，如同熟读棋谱之人，能预判对手十步之后的落子。触碰石碑时，学生脑海中自然浮现其内部阵图，那处节点的异常，在推演中便显得格外突兀。”

他将原因归结于“敏感”和“推演”，半真半假，既解释了现象，又隐藏了兽皮古籍和“观想”古符文的秘密。

苏远山静静地听着，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书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松涛阵阵。

良久，苏远山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眼中锐利尽去，重新变得温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你这无法感气的体质，确是一种另类的天赋。专注于符文阵道一途，未来成就，未必便在那些所谓的天才之下。”

他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枚颜色暗沉、似乎是以某种金属薄片打造的书简，递给林凡。

“这枚‘灵犀铁简’，记载的是上古一种名为‘灵犀诀’的残篇。它并非修炼灵气的功法，而是一种锤炼精神、增强感知与推演能力的秘术。或许……会对你有用。”

林凡心中一震，双手接过铁简。入手微沉，触感冰凉，上面刻满了细密如蚁的古老文字。仅仅是握着，他就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清明了一丝。

这份礼物，太珍贵了！这恰恰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提升精神力量，以更好地研究和驱动那些古老符文！

“多谢院长厚赐！”林凡郑重行礼。

苏远山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学院存在的意义，便是发掘和培养人才。你既有此天赋，便不要辜负它。符文院虽显冷清，但藏书楼底层有些东西，或许值得你花时间研究。去吧，好生修行，若遇难处，可来寻我。”

带着那枚沉甸甸的“灵犀铁简”和院长意味深长的嘱托，林凡离开了观云阁。

回到符文院那间冷清的学舍时，己是夜幕低垂。冯教习不知去了何处，阿土也早己回去休息。只有一盏孤灯，在堆满古籍的书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林凡没有休息，他点燃灯，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摊开那枚灵犀铁简。上面的古字虽然晦涩，但与他研究的“星纹宗”文字体系有诸多相通之处，解读起来并不算太过困难。

“心守灵台，意游太虚，聚神为丝，感物之微……”

他按照铁简上的法门，尝试集中精神，摒弃杂念。起初思绪纷乱，难以凝聚，但渐渐地，在那种特殊的“观想”状态下，他的心神开始沉淀，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从眉心探出，变得异常敏锐。他甚至能“感觉”到桌上古籍散发出的微弱岁月气息，以及窗外远处其他院系弟子修炼时引动的灵气流动——虽然他依旧无法吸纳分毫。

这种纯粹精神层面的提升，让他欣喜不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退出，虽然精神有些疲惫，但眼神却格外明亮。这“灵犀诀”残篇，果然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他想起院长提到的“藏书楼底层”，心中一动。院长绝不会无故提及。

看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林凡深吸一口气，拿起那盏油灯，推开符文院学舍的门，向着不远处那座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般匍匐的学院藏书楼走去。

夜巡的执事验过他的特招生令牌，并未阻拦。

藏书楼底层，比上面几层更加昏暗、空旷，堆积的多是些无人问津、被认为价值不大的残破书卷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

林凡举着油灯，微弱的光晕在黑暗中摇曳，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他耐心地一排排书架看过去，精神力在“灵犀诀”的运转下微微扩散，如同触角，感知着周围的异常。

突然，当他走到最里面一个角落，灯光扫过一堆看似废弃的竹简时，他怀中的兽皮古籍，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微弱的温热感！

与此同时，他刚刚修炼出的那一丝精神感知，清晰地捕捉到，从那堆竹简的下方，传来了一股极其隐晦，却与他自身精神力隐隐共鸣的波动！

那波动，带着一种星辰般的浩瀚与古老。

林凡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蹲下身，轻轻拨开上面覆盖的灰尘与废卷，灯光下，露出了半截掩埋在尘埃中的、暗紫色的奇异木盒。盒盖上，刻着一个残缺的、却与他脑海中某个“星纹宗”基础符文完美契合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