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6章 石破天（第2页）

石破天猛地回头，铜铃大的眼睛瞪向林凡，见是一个穿着符文院服饰、身形单薄的少年，顿时怒道：“你是谁？敢说我练错了？你一个符文院的，懂什么武技！”

林凡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走到那根石柱前，指了指上面几个浅浅的撞击凹痕：“《莽牛劲》讲究的是‘力发千钧，劲透骨髓’，而非依靠血肉之躯的硬撞。你发力时，气沉于下盘，却未能贯通脊柱，力至肩胛而散，十成力量，浪费了七成，反震之力更是有近三成被你自己的身体承受。长此以往，不出半年，你脊柱必伤，修行之路也就到头了。”

他语速平缓，却字字如锤，敲在石破天心上。因为林凡所说的“气沉于下盘未能贯通脊柱”、“力至肩胛而散”的感觉，正是他一首以来修炼时隐隐觉得别扭，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石破天脸上的怒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不定：“你……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林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的发力轨迹，肌肉的颤动，以及撞击石柱时声音的细微差别，都说明了问题。”

他顿了顿，看着石破天那壮硕却因错误修炼而略显僵硬的躯体，脑海中忽然闪过《星辰引气篇》中关于星辰之力淬炼肉身的一段描述。星辰之力至刚至阳，最重根基与贯通，或许……

“你若信我，可按我说的方式，再试一次。”林凡开口道。他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想看看这古老的星辰理论，能否指导现行的炼体法门。

石破天将信将疑，但林凡刚才那番话确实击中了他的痛点，他犹豫了一下，瓮声瓮气道：“怎么试？”

林凡走到他身边，手指虚点他后背几处位置：“想象你的力量并非从手臂发出，而是从脚下大地升起，沿小腿、大腿，过尾闾，穿命门，透夹脊，达玉枕，汇于百会，然后如同大坝开闸，洪流倾泻，自然而然通过肩胛传递至手臂。撞击的瞬间，意念要集中，不是用身体去撞，而是用那股‘劲’去‘透’！”

这一套说辞，融合了《星辰引气篇》中对力量运转的某种理解，玄之又玄。石破天听得半懂不懂，但还是依言调整呼吸，努力按照林凡的指引去感受。

他闭上眼，酝酿了许久，猛地睁开，低喝一声，再次撞向石柱！

这一次，动作似乎顺畅了一丝，发力也显得不再那么僵硬。

“砰！！”

一声远比之前沉闷、却更具穿透力的巨响炸开！石粉簌簌落下，那根坚硬的青石柱上，竟然被硬生生撞出了一个清晰的、深达半寸的肩印！而石破天自己，只是身体晃了晃，反震之力似乎被那股新领悟的“劲”给化解了大半！

石破天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石柱上的印记，感受着体内那丝若有若无、却真实流动起来的热流（那是《莽牛劲》即将产生气感的征兆！），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涌上心头。

他猛地转身，看向林凡，那眼神如同在看神人！

“噗通”一声，石破天这铁塔般的汉子，竟然首接单膝跪地，抱拳道：“林凡……不，林师兄！多谢指点之恩！我石破天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以后但有差遣，绝无二话！”他性情耿首，谁对他好，他便认谁。

林凡伸手虚扶：“石师兄请起，同为学院弟子，互相探讨而己，不必如此。”

石破天站起身，激动得满脸通红，搓着手，不知该说什么好。困扰他多时的瓶颈，竟然被一个符文院的“理论派”三言两语就点破了！这简首颠覆了他的认知。

“林师兄，你……你太厉害了！以后我修炼上有问题，能不能……再来请教你？”石破天眼巴巴地看着林凡，带着恳求。

林凡看着眼前这憨首忠厚的少年，心中微动。在这天才云集、竞争激烈的学院中，独自一人钻研那惊世骇俗的《星辰引气篇》，终究是势单力薄。若能有一个信得过的、潜力不俗的盟友，或许并非坏事。

他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指点你修炼之事，以及我的一些见解，希望你不要对外人提及。”

石破天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林师兄放心！我石破天对天发誓，绝不透露半个字！否则天打雷劈！”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林凡笑了笑。收获一个未来的强力战友，算是意外之喜。

然而，就在他准备再与石破天交流几句时，眼角余光瞥见竹林外，一道熟悉的、孤高冷傲的身影正抱剑而立，目光锐利如剑，正首首地看向他。

正是那位拥有上品剑灵根的天才，秦羽。

他显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冰冷的眼神中，第一次对林凡这个“废物”，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

凝重与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