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83章 丛林祭歌 守护之血（第1页）

黎明前的丛林最是寒冷。许沉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树枝，火星噼啪炸响，惊飞了几只夜行动物。五小时前从地下逃出来后，团队在一条小溪边建立了临时营地。现在除了他和守夜的陆沉舟，其他人都在不安的睡梦中。

“你的机械手怎么样了？”许沉压低声音问。

陆沉舟抬起左手，蓝光比往常暗淡许多：“能量只剩17%，那一击透支了系统。”他转向熟睡的莫里斯，“但他的血确实特殊。我采集了样本，检测到一种未知蛋白质结构。”

许沉正想追问，一阵窸窣声引起两人警觉。钟小雨的睡袋空了一半——她正盘腿坐在三米外的大树下，背对营地，肩膀微微抖动。

“小雨？”许沉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陆沉舟做了个警戒手势，两人缓慢靠近。借着微弱的火光，许沉看到钟小雨的右耳疤痕完全变成了荧光绿色，细小的藤蔓状纹路己经蔓延到她的颈动脉位置。

令人不安的是，她手中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同一种藤蔓图案，笔迹越来越深，最新几页甚至划破了纸张。

“她在与树交流。”陆沉舟突然说。

许沉这才注意到，钟小雨的左手五指深深插入树干，而树皮表面竟然浮现出与她疤痕相似的荧光纹路。当她轻微转动头部时，树叶无风自动，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

陆沉舟的机械手悄悄调整为麻醉模式。就在他准备行动的瞬间，钟小雨猛地转头——她的右眼虹膜己经变成了藤蔓的形态！

“它在学习我们。”钟小雨开口，声音里混杂着某种植物摩擦的声响，“通过我。通过所有被标记的生命体。”

许沉保持镇定：“谁在学习？”

“你们称之为植物之神的意识。但它远比神古老。”钟小雨——或者说占据她部分意识的那个东西——指向地下，“它来自群星之间，搭乘绿色彗星降临。第一个与它融合的萨满获得了千年寿命，代价是整个文明的异化。”

陆沉舟的机械手悄悄移动：“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在抵抗。”钟小雨的右眼流下一行荧光泪水，“她想警告你们。。。纯净载体不是你们理解的那样。。。”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许沉迅速检查脉搏——快得异常，但还算稳定。当他们把她抬回睡袋时，那些荧光纹路己经褪去大半。

“通讯恢复了！”林幽突然坐起来，举起平板。屏幕上是柯芮焦急的脸，她的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谢天谢地！”柯芮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听着，我分析了你们传回的数据。那个绿色晶体不是陨石核心——是飞船黑匣子！壁画上的神树只是逃生舱的一部分！”

许沉和陆沉舟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林幽迅速调出之前拍摄的壁画照片放大：“她说得对。。。看这个图案，被误认为陨石的物体有明显的几何结构。。。”

柯芮继续道：“最重要的是，莫里斯的DNA里有种特殊标记！我在国家基因库做了比对，他的Y染色体上有段非人类序列，能合成一种抑制外星植物生长的酶！”

仿佛印证她的话，睡梦中的莫里斯突然用古老语言呢喃：“以血与星之名，封印将长存。。。”接着又变回鼾声如雷的状态。

“他在说什么？”许沉问。

“古图皮语，”林幽惊讶地辨认，“巴西最古老的原住民语言之一。意思是。。。”

一声刺耳的猴叫打断了她。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转眼间，整个丛林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尖啸。

陆沉舟的机械手立刻扫描周围：“不是普通猴子。。。生命体征混乱，植物与动物特征混合！”

“侦察兵！”柯芮在屏幕那头大喊，“植物之神在寻找你们的位置！”

许沉迅速踢灭篝火：“收拾必需品！我们得。。。”

树冠突然剧烈摇晃，十几道黑影从天而降。在晨曦微光中，那些生物依稀保持着蜘蛛猴的轮廓，但西肢异常修长，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灰绿色。最骇人的是它们的眼睛——完全由发光藤蔓组成，在黑暗中如探照灯般扫视。

一只“猴子”扑向钟小雨的睡袋。陆沉舟的机械手射出激光，精准命中其头部。猴子爆裂开来，没有血肉，只有荧光液体和扭动的藤蔓。

“它们在学习！”林幽注意到其他猴子立刻改变了战术，开始从不同角度包抄，“每次攻击后都会进化！”

莫里斯终于被吵醒，睡眼惺忪地摸到一根木棍：“谁把我的意大利面。。。”他的话被一只扑来的猴爪打断。本能之下，他用手臂格挡，伤口立刻渗出血珠。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所有猴子同时后退，发出痛苦的吱吱声。一只被血溅到的前爪迅速枯萎，藤蔓如触电般缩回体内。

“跑！”许沉抓住机会，背起钟小雨冲向下游，“跟着水流走！”

团队在齐腰深的河水中狂奔，身后是猴群不甘的尖啸。莫里斯殿后，时不时抹把血甩向追兵。奇怪的是，河水似乎也在抑制那些变异生物，敢跳入水中的猴子动作明显变得迟缓。

半小时后，团队找到一处岩洞暂时休整。钟小雨恢复了意识，但异常沉默，只是不停地用手指在石壁上画着相同藤蔓图案。

“柯芮，还能听到吗？”林幽检查着时断时续的信号。

“。。。滋滋。。。关键在。。。壁画。。。”柯芮的影像雪花般闪烁，“第三幅。。。声波。。。武器。。。”

陆沉舟调出存储的壁画照片，放大第三幅：一群人手举奇怪乐器，对准一棵暴动的巨树。

“共振频率！”林幽恍然大悟，“他们找到了干扰植物神经系统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