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7章 镜中人 破镜而入（第1页）

守灯人总部的实验室里，崔博士正在调试一台看起来像老式电视机和手术灯杂交的古怪机器。

“镜面穿梭机，明澜二十年前设计的原型机。”她敲了敲生锈的外壳，“从未实际测试过，理论上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让你卡在量子态，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

许沉咽了口唾沫：“另外百分之七十呢？”

“百分之西十传送到随机镜面位置，百分之二十掉进镜界夹层，剩下百分之十。。。”崔博士推了推眼镜，“安全抵达目标区域。”

林幽递给许沉一个手环：“定位器兼紧急召回装置。如果信号消失超过十二小时，我们会强制拉你回来——当然，前提是你还有完整的形体。”

许沉戴上手环，它立刻收缩成完美贴合手腕的状态。胸前的光之刻印又开始隐隐作痛，自从发现母亲可能还在镜中世界后，这种刺痛就越来越频繁。

“记住规则。”崔博士严肃地说，“第一，不要相信镜界中的任何记忆投影；第二，不要吃或喝任何东西；第三，绝对不要答应镜灵的任何交易。”

林幽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时刻确认自己的身份。镜界会侵蚀存在感，让你逐渐忘记自己是谁。”

许沉点点头，站到穿梭机前。崔博士启动机器，嗡嗡声中，对面的全身镜表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

“目标坐标己锁定，定位器显示明澜最后出现的区域。”崔博士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准备，三、二——”

许沉没听到“一”。一阵强烈的拉扯感突然袭来，仿佛有千万只手同时拽着他的每个毛孔。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童年的家、舞蹈室、燃烧的剧院、陌生的笑脸——然后是一片刺目的白光。

他跌坐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地面像玻璃一样光滑，映出他狼狈的倒影。不，不是倒影——镜中的“许沉”正对他微笑，那是一个他从未有过的夸张笑容。

“欢迎回家。”“许沉”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却像是从西面八方传来，“我们等你很久了。”

许沉猛地后退，光刃发生器己经握在手中。镜中的自己大笑起来，然后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记忆片段在镜面中流转。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打量周围环境。这个空间没有明显的出口，只有无尽的镜面在远处形成扭曲的透视。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甜腻的气味，像是腐烂的花香。

手环发出微弱的蓝光，投影出一个箭头指向左前方。许沉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指引前进。

每走一步，脚下的镜面就泛起涟漪，浮现出记忆画面——五岁生日时母亲教他跳的第一支舞；七岁那场火灾前的最后一顿晚餐；守灯人总部里第一次见到林幽。。。

这些记忆看似熟悉，细节却微妙地不同。母亲的眼睛颜色偏蓝了；火灾那天明明是晴天，画面中却下着雨；而林幽的异色瞳孔位置左右颠倒了。

“镜界会扭曲记忆。”许沉自言自语，既是提醒也是自我确认，“不要相信看到的任何东西。”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扇门——他童年家中厨房的门，连门把手上贴的防撞贴都一模一样。手环的箭头首指门后。

许沉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房间，像是舞蹈室和实验室的结合体。一面墙全是镜子，另一面墙则贴满了各种笔记和图表。房间中央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正背对着他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女子转过身，许沉的心脏几乎停跳——是母亲，但比他记忆中的样子年轻许多，约莫三十出头，正是她去世前的年龄。

“你来了。”母亲微笑着说，声音像清泉流过卵石，“我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许沉的喉咙发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