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林缚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猛地侧身,同时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横刀狠狠插入那死士头目的腹部!在死士头目发出难以置信的惨叫时,林缚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反作用力,身体猛地向后一仰,撞向身后那堵本就摇摇欲坠的土墙!
“轰隆——!”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那堵残破的土墙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漫天的烟尘和瓦砾瞬间将两人吞没。
那最后两个死士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嘶吼着冲向烟尘,想要趁乱格杀林缚。
然而,烟尘弥漫中,并没有传来林缚的惨叫。
片刻之后,烟尘稍散,露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景象——
土墙倒塌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更大、更深的洞口!显然,这堵墙的下面,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更深层的地窖入口,之前被墙体和瓦砾掩盖,无人发现。而林缚,正半跪在洞口边缘,手里还握着那把染血的横刀,虽然脸上沾满了灰尘,左臂的伤口也在流血,但眼神依旧锐利,显然并无大碍。
刚才那最后两个冲上来的死士,一个被倒塌的砖石砸中了腿,正痛苦地哀嚎;另一个则因为冲得太急,脚下不稳,半个身子栽进了那个新出现的深地窖里,只露出两条腿在外面胡乱蹬踹,发出沉闷的坠落声和惊惶的呼喊。
胜负己分。
孙二终于摆脱了纠缠,带着亲兵冲了过来,迅速解决了剩下的几个死士。他跑到林缚身边,看着那个黑黢黢的新地窖入口,又看了看林缚流血的左臂,急道:“将军,您没事吧?快让属下看看伤口!”
林缚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新出现的深地窖入口,眉头微微皱起。这地窖比他之前发现的那个要大得多,也深得多,从洞口吹出来的风,带着一股更加阴冷、更加陈旧的气息,仿佛封存了更久远的秘密。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瓦砾,又看了看那个死士头目倒在地上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黄揆的毒手,没能取他性命,反而意外地帮他发现了这个隐藏更深的地窖。这算不算得上是天意弄人?
“处理一下现场。”林缚沉声对孙二说道,声音因失血而有些沙哑,“把这些死士的尸体处理干净,伪装成……唐军溃兵内讧身亡的样子。”他既然知道黄揆想伪装,不妨就顺水推舟,让他暂时摸不清虚实。
孙二领命而去,开始指挥亲兵清理战场,动作迅速而专业。
林缚则再次看向那个新地窖入口,火光映照下,洞口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像一张沉默的巨口,仿佛在诉说着颍州刺史府不为人知的过往。
他想起了戏志才手札中偶尔提及的“秘藏”之说,难道这里面……
林缚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好奇。现在不是探索的时候,黄揆的威胁还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眼前的事情,然后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用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左臂的伤口,然后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新出现的地窖入口,眼神复杂。
这个意外发现,会带来什么?是新的机遇,还是更深的危险?
夜色依旧深沉,颍州城的废墟在月光下沉默不语,仿佛蕴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个新出现的地窖入口,就像一个通往未知的谜团,静静地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天。
林缚不再停留,转身,带着孙二和亲兵,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有那片狼藉的战场,和那个黑黢黢的新地窖入口,在寂静的废墟中,见证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暗杀与反杀,以及那个意外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