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需要“学习”和“推演”。
他只需要“洞悉”。
仿佛整个宇宙的底层代码,都以一种最首观的方式,向他敞开了权限。
带着这种全新的体验,他的意识体,缓缓地,一步步地,重新走进了那座他赖以维持自我的记忆宫殿。
宫殿,早己不是废墟。
在海量真我源力的滋养下,它被重塑得比最初时,还要宏伟,还要真实。
汉白玉般的阶梯,闪耀着温润的光泽。
雕刻着无数知识的廊柱,其上的纹理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他走过那片曾镌刻着原子结构的壁画,那不再是平面的图案,画中的电子云仿佛正在缓缓流转,散发着属于微观世界的,独特的韵律。
他最终停在了大殿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幅壁画。
画中,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温和地笑着。
那是他的父亲。
过去,这幅画只是他对抗孤独的锚点,是他记忆的投影,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幻影。
但现在。
陈阳缓缓地,伸出了那只己经凝如实质的,闪耀着玉色光辉的“手”。
他无比轻柔地,无比缓慢地,触碰向画中父亲的脸颊。
没有意料之中的穿透。
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温暖的,带着一丝粗糙胡茬质感的“触觉”,沿着他的指尖,清晰地传递回了他的意识核心。
陈阳的整个意识体,猛然一震。
他能“触摸”到自己的记忆了。
那份温暖是如此的真实,又是如此的虚幻。
真实到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阳光和煦的午后。
虚幻到他清楚地知道,这只是因为自己的神魂变得无比强大,强大到足以将最深处的记忆,以一种近乎实体的方式,在自己的世界中,投影出来。
他静静地站在这幅画前,站了很久很久。
没有悲伤,也没有狂喜。
只剩下一种历经了亿万年沧桑之后,再见故人时,那份深埋在神性之下的,淡淡的,属于“陈阳”这个人的,最后的温情。
他缓缓收回手,转过身,走出了记忆宫殿。
随着意识的强化,他对整个元始道场的掌控力,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匪夷所思的高度。
他悬浮在道场的正中央。
他的意志,如水银泻地,瞬间覆盖了这片由他亲手开辟的神国。
过去,他调动元力,还需要一个“牵引”的过程,像一个将军,需要先下达命令,再等待士兵集结。
而现在。
他心念一动。
道场最南端的一千枚符文,瞬间光芒黯淡。
而最北端的一千枚符v文,则光芒暴涨。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能量延迟,没有半分的意志损耗。
就仿佛这片广阔的道场,根本不是什么外部的国度,而是他自己身体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