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恒通贸易公司出来,林墨没首接回公园,而是绕去了公司附近的老厂区。赵经理说老厂长当年就是在车间意外去世的,如今旧车间正在翻修,她总觉得那叠照片和纸条里藏着没说透的事。
老厂区的红砖墙爬满了藤蔓,生锈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施工声。林墨走进去,迎面撞见个戴安全帽的老师傅,正蹲在墙角抽烟,看到她,疑惑地抬头:“姑娘,你找谁?这里施工呢,不安全。”
“我想问问十年前的老厂长,”林墨递过一张从铁盒里带出来的照片,“您认识他吗?”
老师傅看到照片,猛地掐灭烟头,眼神复杂起来:“认识,怎么不认识?张厂长是个好人啊,当年为了给工人争取福利,跟上面吵了好几次……可惜了,那么好的人,偏偏走得早。”
“他是怎么出事的?”林墨问道。
“说是设备老化,操作时出了故障,被砸伤了,送医院没抢救过来。”老师傅叹了口气,“但我们都觉得不对劲,那设备前几天刚检修过,怎么会突然出问题?而且……”他压低声音,“出事前一天,张厂长还跟我说,发现有人偷偷换了设备零件,想找证据呢。”
林墨心里一沉,果然不是意外。她看向正在翻修的车间,神识散开,隐约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怨气,藏在车间角落的一个旧机器后面,正是张厂长的气息。
“那批换零件的人,后来查到了吗?”
“没,”老师傅摇头,“张厂长一走,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听说当时的副厂长很快就升了职,还把车间的老设备都卖了,换了批新的……”
林墨了然,正想再问,施工队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快来人!机器卡住了!好像有东西掉进去了!”
众人围过去一看,只见一台旧冲压机的齿轮里卡着个东西,黑乎乎的,像是块金属。师傅们费了半天劲才把它取出来,竟是个生锈的扳手,上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这扳手怎么会在这里?”有人疑惑,“我们清理的时候明明检查过……”
林墨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扳手,一股浓烈的执念传来——是张厂长的!这扳手就是当年砸伤他的“凶器”,被人故意放在了设备里!
她拿起扳手,对着阳光看了看,扳手内侧刻着个模糊的“李”字。“当年的副厂长,是不是姓李?”
老师傅愣了一下:“对!是姓李!后来调到总公司当副总了……你怎么知道?”
林墨没回答,只是将扳手递给旁边的施工队长:“这东西留好,或许能查清当年的事。”
她转身往外走,心里清楚,张厂长的执念不是报仇,而是想让真相大白,让那些拿工人安全当儿戏的人付出代价。至于剩下的,就该交给赵经理和警方了。
回到公园时,己经过了中午。摊子前围了不少人,卖气球的大爷正帮她照看着,看到她回来,连忙招手:“小林大师,你可回来了!有位先生等你好一会儿了。”
林墨挤进人群,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个紫砂壶,正是周老先生。他旁边还站着个年轻人,眉清目秀,眼神温和,看到林墨,礼貌地笑了笑。
“林大师,好久不见。”周老先生放下紫砂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孙子,周明轩,刚从国外回来,对咱们这些‘老学问’很感兴趣,非要来见见你。”
周明轩伸出手:“林大师,久仰大名,我爷爷常跟我提起你。”
林墨跟他握了握手:“周先生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