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野抄起的菜,是盘粉蒸肉,外表看着很正常,但那个味道……
简直称得上是灾难。
好好的猪肉,不知道宣平候怎么处理的,显出股腐臭之气,混着肉腥直冲脑门,像闷馊的抹布里,裹着死老鼠,本该松软的米粉,结成了发酸的渣块。
裴照野吃了一口,胃里就翻涌了。
如今,这盘东西,被他结结实实,全塞进了沈墨言嘴里。
“你吃,你吃,你孝顺,你懂礼仪,你都吃进去!”
“,小爷的姐姐怎么样?我娘,我外公都没说一句话,轮到在这里放屁了?我们镇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天生就是享福的,不用对任何人卑躬屈膝,那是你这种人才需要干的。”
“你教训,你定一下?”
“你算老几啊,你定一下?”
裴照野油呼呼的手,一个劲儿往里塞。
沈墨言都顾不上生气了,满嘴腐肉混铁锈的恶心味道,冲得他直往上翻白眼,胃部剧烈抽搐,他都想要吐血了。
“哎,这,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沈今安急声。
沈宁川侧身掩面。
上首,宣平候等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作,但……
没有人问。
毕竟,他的手艺,亲近的人都清楚,满宴谁都不敢碰,偶尔有一、两个‘新瓜儿’,无意吃两口。
吐,是正常的。
呕,也可以理解。
问了,即扫主家面子,也给客人没脸。
不动、不听、不看、不问,是最好的。
沈墨言扒着桌子,呕的脸像紫茄子一样,青筋都暴出来了,只是,他本身没吃多少东西,硬塞的肉堵了满嘴,也没咽下去,呕也就干呕。
吐点酸水罢了。
“照野,别什么脏东西都往手里抓啊。”
沈霜云蹙眉,心疼地掏出手帕,细细替五弟擦好手,她略有犹豫,把帕子扔到骨碟里。
手帕是她经心绣的,扔了真可惜。
但沾上粉蒸肉的汁儿,的确不能要了。
“你闻闻你那手,乱抓洗得干净吗?”
“呃……”裴照野塞得起劲儿,准备再接再厉,塞沈婉音一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