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后,外界的言论他也听了不少,自然也明白了眼前这个满身妖气的人是专门劫走自己来羞辱修真界的。
不过传言不尽可信,闻承暻还是想亲自验证一番:“你抓我来究竟有何目的?”
“闲的。”
萧扶光心道自己好好待在山上咸鱼,非得下山来搅和一阵,可不就是闲的么,末了又及时补充一句:“闲的无聊,抓个人玩玩。”
“为何是我?”闻承暻不解。
萧扶光道:“近,懒得走远。”
他边说边摆弄着手中的玩意儿,闻承暻看他这幅模样,垂眼冷冷道:“没一句实话。”
眼前之人行事乖张、说话圆滑,便知不好对付,闻承暻的心一下便沉入湖底。
“玉玄宗乃修真界第一大宗,你想坐拥天下,该绑的是师尊而不是我。”闻承暻忍下心绪,继续试探道。
“我要那破宗做什么。”萧扶光平生最怕麻烦事,一个人都嫌麻烦,更别说一整个宗门。
闻承暻紧追道:“那你要什么?”
萧扶光被问烦了,忽而抬眸望向他,什么也没说,直看得对方脸色起变化后才勾唇一笑:“我要你啊。”
“休得胡言。”
闻承暻一脸严肃地瞪着他,认真道:“你我素不相识,我如何就成了目的。”
“天之骄子,人人艳羡,我没见过就想抓来看看。”萧扶光说得一脸诚恳,同时他手中正摆弄着一个小木人,指尖有意无意在木人身上捏着,手脚被摆弄成各种不堪姿势。
闻承暻被他的言行惹得铁暻了脸,心道传言果真不假。
救人的不一定就是好人,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目的,这一点闻承暻早铭刻于心。
只是眼下自己身体虚弱,功力也大不如前,想正面敌过他是不可能的,只得先忍耐莫与他冲突,随后再找机会逃走。
眼见着萧扶光给木人四肢绑上绳子,闻承暻紧盯着他,一字一字沉声道:“你不会得逞的。”
“能不能得逞,试试不就知道了。”萧扶光将绳子另一端系上指尖,轻轻一勾,小木人就活了起来,任由他操控着前进后退。
话音落下后,空气里便只剩下木人走路的碰撞声。
闻承暻收回目光不再理他,也不靠近火堆,只扶着石块坐下,与他始终保持距离。
被质问了半晌的萧扶光莫名有些不爽,见他这幅小媳妇受气模样,恶念随之生起,于是放下木人道:“别急着闭眼,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换我了。”
闻承暻没有回应,只是眼睛往他那儿一瞥。
萧扶光道:“我既然抓了你,你便是阶下囚,从今往后你只得听我的指示。”
“端茶送水、捏肩捶腿、随叫随到、任劳任怨、生火暖床——”萧扶光数了几项要求,见闻承暻重又闭眼皱眉,一脸嫌恶,于是勾唇接着道:“这些只是基本。”
他漫不经心细说着更具体的要求:
“走路不可超过三尺,不可越前,不可无声无息;吃饭需侍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上桌;外衣只能穿我给你的;赶路太累,你负责解决;至于暖床么——”
“做梦。”
一直沉默的闻承暻吐出两个字,反应没有萧扶光想象的那般激烈。
闻承暻知道他就是想看自己恼羞成怒的样子,对方越是如此,自己就越不会让他得逞。
于是萧扶光顿了几秒,惋惜道:“暖床还是罢了,毕竟我对涮排骨没有兴趣。”
这一声如毒蛇般窜入闻承暻耳中,他脑海里顿时浮现自己被按在河边的场景,脸色唰地一下红透,冲着石壁下的紫衣人咬牙骂了一声:“妖孽!”
一道得逞的笑声随即在林间响起。
太子殿下面不改色,神情十分正直:“有一件事,因为关乎令尊,孤觉得只有亲自告诉你才合适。”
事关靖远侯?
萧扶光一个激灵坐直了,一双猫儿眼瞪得溜圆,难道就是今天他们私下讨论的事情吗?
掩在宽袍大袖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成拳,闻承暻难得有些紧张:“是关于令尊的调令。”
“接下来京城恐怕会防务吃紧,所以孤想请令尊暂领九门提督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