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看看吧,这证据,自己找上门来了。”
几名衙役的目光顿时落在帕上,纷纷点头。
陈彬的脸色彻底变了,嘴巴微微张合。
他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辩词。
只是喃喃道:“这不可能啊……”
他今天并没有接触过这些材料啊,衣服也换过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渊冷眼旁观,轻轻颔首:“的确是证据确凿。”
沈卓不由看了陶夭一眼。
——她可真是记仇得很啊。
其实,今日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陶夭的杰作。
她先是找到谢令辰,让他去传达支使人的任务——确保陈彬务必经过霁月湖,以便沈卓“诈尸”吓唬人。
还费了她一锭银子呢!
谢令辰原本不想掺和这等麻烦事,可架不住还在和谢渊冷战,囊中羞涩。
一番权衡之下,他还是点了头——这不还被陶夭逮着嘲笑了几句——谁能想到,谢家公子竟也会为了一锭银子折腰?
而后,明夷便按陶夭的吩咐,换上粗布丫鬟装。
她低着头,毫不起眼。
正在陈彬匆忙赶路时,明夷迎面向他走去。
她在陈彬经过时微微侧身,脚下似是不稳,轻轻擦碰了他一下,顺势也在他衣袖上抹了一些东西。
陈彬只皱着眉嫌弃这丫头莽撞无礼,但因急着去完成谢大公子的嘱托,只是随手拍了拍衣袖,便匆匆离去。
至此,这一局,便已经成了。
“究竟是为什么?”
谢渊神情复杂。
在他看来,陈彬这些年来勤勤恳恳,虽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也算尽忠职守。
为何会涉入此杀人命案?
自己也是待他不薄。
陈彬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陶夭身上,似是在掂量她究竟掌握了多少。
“因为私盐吧?”陶夭大喘气完,复又道:“陷害县令,遗失铸钱模子……这件事,也和你脱不了干系,对吧?”
她话音刚落,陈彬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随即,他缓缓勾起嘴角。
这笑意有些古怪,甚至透着几分疯狂。
“呵……”他声音喑哑,目光阴鸷地盯着陶夭:“你在诈我?”
这些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就这样败露?
对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仵作娘子,没道理的。
“你是不是觉得,知情者都已经死了?”
陶夭语调轻快,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可话里的每个字却像是带着刺儿,精准地往陈彬的七寸扎去。
她抬手拍了拍沈卓的肩膀,后者心领神会,递过一张纸。
那是一张尸格单。
上头,“吴李氏”三字清晰可见。